没对妻子和女儿说罢了。
这秦长海是何许人也!他的家族在大秦庄占大半个庄子,又是队长,在这咫尺之地他就是王,呼风唤雨,叱咤风云,跺跺脚这个小地方也要抖几抖、晃几晃。他不干活不说,凡是亲近的,他可以给你安排个轻活干,别的家族的人就派你个重活,并限时限量完成,要不然就没有你这一天的工分。记得有一年的冬季干旱,庄子前边的汪(农村的沟塘)干了,往东湖地里抬稀泥,其他两个家族的人抬,他一个家族的人只上(装)不抬。平均两个人上一副抬子还多。他巴结上了大队干部挤掉了几个生产队长,稳坐第一把交椅。他要看中哪个女人有几分姿色,给你单独安排个活儿任意调戏。李婶改嫁,就是被他糟蹋得过不下去了,才走了这一步。多少年来,大秦庄的人是敢怒不敢言,打掉牙往肚里咽,吃着哑巴亏。这一次,为拴儿的婚事刘永梅刚骂没几句他就听见了。他准备把秦长怀两口子打个腿断胳膊折,但招呼近房的那些人,人家都不愿意出面,单独带着两个儿子去打,又怕打不胜秦长怀一个娘的弟兄几个,所以才临时忍了,只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拴儿和玉叶的事情原来是定在腊月二十连过彩礼连嫁娶放在一块办的,现在的情况不光是秦长怀几口子心里不是个味儿,陈老端一家又能开心吗?从大秦庄回来,一家人是相互埋怨。陈老端两口子第一是怨大女儿荷花的姐姐媒人不是人,不该瞒瞒哄哄;二怨自己的妹子、儿媳、闺女看门户时不动脑子,明明很容易的事情却让人给骗了。女儿玉叶思前想后更是有说不完的冤屈:当初我自己谈一个,爹娘您们都嫌人家穷不叫我愿意。我知道爹娘把我养大也不容易,我不能一走了之让您伤心。我听了爹娘您们的话,您们说咋办就咋办吧。俺大姐她婆家的姐不是人,一开始她把拴儿和他的家庭说得是天花乱坠。我没有过高的要求,只要求人好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就行了。没想到她能以少充多、以次充好施展瞒天过海之术。想想人也见了,什么话也都说了,还大胆地吻了拴儿一下,连出嫁的日子都定下来了,以后见人怎么说怎么讲?想起这些玉叶是饭不思、茶不想,只是埋头睡觉谁喊也不理,这使陈老端两口子犯了难为。有心想叫女儿还同意她原来谈的那个男孩子吧,可人家也已定下亲事了;有心想把女儿说给秦长海的儿子吧,既怕老婆不同意,又怕女儿不同意,思来想去没有好办法。眼看着女儿一天天消瘦,走路都打晃,陈老端急得直挠头。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