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尽院绕晴,一点梅心,相映远
清明烟气雾芳浓,百紫千红花却乱
只道是,风若留情生死共,一夜杨柳如梦,醉红自暖意
夜色如水,不知为何,白天还是显得高远明净的天空,入了夜,却竟然透着丝丝的压抑。
南宫府中,一个人影正在后院里专用于配制药材的房中,映着烛火,将那身影拉长,投射在雪白的墙上。
那正是南宫睿,此时的他已然换下了白天那一身雪白的长袍,着一身青色窄袖的衣衫,长发也以青色的发带全然地束了起,显得干净利落。
他的面前,一方紫檀木雕成的长案上,一一摆放着数十种的药材。
此时的他就手握着一本已有些泛黄的医书,细细看着,时而停下手中的动作,时而又伸手取拿桌上的草药。
他的身后,便是满墙的架子,一边放满了各式的医术,另外的一边,分成了上百个的小格,每一格,都放着一味草药,而在他的身旁,一个小炉子正沸腾着水,冒着嘟嘟的热气。
这里其实是他最愿意待的地方,全然地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又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而这些已经被翻得有些旧的医书,除了现世流传的,甚至还有许多,是上古时早已被世人认为是失传的名方。
案上,一枝红烛正映照着他的身影,轻轻摇曳的光,映衬着他的脸庞,却竟不似平素那样的漠然,反而透着一丝丝让人心醉的认真。
正当他抬手取了案上的一叶薄荷,举到了面前细细看着,思索着什么的时候,门外,却忽然地传来了细细的声响。
他略略抬起了眸子,却并没显露出分毫的讶异,只是将手中的书扣在了桌案上,然后轻然地起了身来,走到门口,抬手推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竟是一抹如长剑般笔挺的身影,只是披着墨色的披风,帽子遮盖了他的上半张脸,露出了一半。
看见了他,南宫睿却只是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一般,并不显得惊讶。
【军中,有乱?】南宫睿看着他转了身来,抬手摘下帽子面对着自己,却只是淡淡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天陌看着他一副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剑眉轻轻一敛,只是反问。
【如若不然,你不会这个时候来。】南宫睿看着夜色之中,他的面容上染着些许不同往日的沉重,语气里却不带任何的情绪,【而且也只有你,敢直接往这药间闯。】
他语气虽然淡漠,却透着只有朋友之间才了然的意味。
只是天陌却只垂了垂眸子,【南宫,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我,真的没有心情说笑。】他的剑眉又是一收,显得心事重重。
【今日,确然是个混乱的日子。】听着他的话,南宫睿却也只轻轻的说了句,听不出是不是在叹息。
一早,安王逆谋事泄,尊王一旨密诏,要统领骁骑营的天陌,立即肃清骁骑营中所有安王的人马。
而却未等他前往营中召集了人,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当即,军营中的几名千总卫和一名营首便已带了自己手下的人起兵外逃。
当时正在营中的龙清皓立即派了人前往追捕,免不了的就是一场厮杀,等他到了营中,见到的,已是龙清皓的人带回来的几个首领的尸体。
一时间,整个军营,人心都乱了。
想起了营帐之外,横七竖八一地血污的尸体,还有军营中其他大大小小的领兵,看着那些尸体时,相互猜忌的眼神。
天陌忽然之间竟是感觉胸口被什么堵了上来,让他想要叹息,却也不知从何叹起。
【对了,白天我派人来找你,你去了哪里?】天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
南宫睿背了手,视线投向了天际,一袭青衫在秋夜的寒风里显得宛如尘世之外,【你可知道,太傅府中,出了事。】
【出了事?】天陌的眉间,愈是深锁。
【柳二小姐,坠楼身亡了。】南宫睿语气平和,说着这个消息,却全然事外。
【坠楼身亡?】语气之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只是他随而想起了什么,【那么,她……】
而未等他问出这句话,南宫睿已然接了口,【她,已经离宫回了府中。这一事,对她的伤害,似乎很大。】
蓦然的,隐在袖口之中的手握紧了拳,天陌随即转了身,【不行,我得去看看。】
【等等。】南宫睿忽然出声唤住了他,他就知道,无论军中有再大的事,一旦是和那女子有关,他就会失了方寸。
天陌停下脚步回了身,却看到了南宫睿已从将一个青瓷的瓶递了过来,【把这个交给她,她今日又犯了病,不可掉以轻心。】
听到她又犯了病,天陌眸色一沉,不再停留,收下那瓷瓶,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南宫睿线条分明的唇线却忽然地一勾,那个笑意却不知是自嘲或是无奈。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他略一摇头,便不再去想,一转身,回了药间里,将门又轻轻地合上。
此时的柳府,素白一片。
后厅之中,已建起了灵堂。白纱缠绕在廊柱上,也在那秋夜的风里飘摇着,染得所有的画面,也都失了色彩。
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红木雕成上好的棺木,红烛影摇动着,在那棺木的周围,颤动着烛火。
夜已深了。府中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哭了整整半日的下人们大多也都是累了,回了房安歇,大夫人尚在病中,而柳云宸和三夫人,还在陪着柳太傅。
因此这夜色里的灵堂,多少在冰冷之中,还透着些许的诡秘。
天陌没有惊动府中的人,只是悄悄地入了后院,想着若是她已睡下,便只是看一眼就离去,确定她安好,他才放心。
然而还未到了念雪楼,一抹纯白色的身影正入了灵堂,便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正是沐绫。此时的她着一身素白色的长裙,腰间一根白色的带束着她纤细的腰肢,本就纤细修长的身姿此时竟是显得格外纯净透明。
一头如水长发就这样垂在肩头,未加任何修饰,只在发间配着一朵小小的白花。
她入了厅中,烛火映照着她显得苍白的小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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