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包含。”
他的声音生涩得好似生锈的铁刀划过瓷片,不知道是对官话不熟悉,还是因为太久没开口说过话。
暖薰不由眉头一皱,老者目光如电,往她脸上一扫,嘶声笑道:“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疑问?”
暖薰怔了片刻,嗫嚅道:“我……”她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强笑道:“我只是想问老人家高寿?”
老人笑道:“不知道姑娘问的是我的前生还是今世?”
“前生?今世?”暖薰愣了。
老人仍是笑道:“若没有记错,三年前我死的时候正好七十五岁,如果问的是今世……我刚刚从土中出生,不到一个时辰。”
没想到这老人如此坦言,暖薰顿时哑口,她当然不相信死而复生的鬼话,或许天下真的有一种异术,能让人假死三年之后,再借机复苏,佛门枯禅**,道家龟息功莫不如此,只是不能深埋地下而已。
皇玄凛微微笑道:“《山海经》中有延裔族,其人穴居食土,死即埋之,其心不朽,死百岁乃复更生。老人家能够三岁复生,亦是远胜古人了。”
老人似乎非常高兴,大笑道:“几位远道而来,当为本族上宾,让图多带领几个村丁去打些山食野味,伊娜做几道小菜,为几位一洗风尘。”
皇玄凛也不多谢,几人一起下到洞屋中。
进了屋内才发现这种地下洞屋并非想象中那么阴暗潮湿,整个屋里都铺着厚厚的干土,土质细腻柔软,比普通的地毯都要舒服很多。
土墙上还有几个通道,上下各装着一面铜镜,可以将地面上的光线景物反射到洞屋之中,也可算作一种别致的窗户。
洞屋略显狭小,但其中家具均用土烧制,异常低矮精巧,仿佛将一座厅堂缩小而成,倒也不觉局促。
几人就在土桌前席地而座,汐妍紧挨着皇玄凛好奇地东张西望,不时又瞅瞅还在男人们怀里酣睡的姐妹们暗自嘀咕,也不知皇叔动了什么手脚,刚才那么大动静,这三个家伙居然还不醒……这是要一路睡到神祈山么?
想着又觉得有些纳闷,四个人中为什么就她一人保持觉醒状态,她们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
唉,睡吧睡吧,幻阵中什么可怕的事都会发生,反正现在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睡着了还不知道害怕,没什么不好。
闲聊之中,几人得知老人一族世代生活在丛林之中,从他能记事起,本族就能在死后“复活”,人死之后,亲人就会将尸体用泥土紧裹,放入土丘高处掩埋,每日到土丘上洒水祭奠,三年之后,再由村中祭师用一种独特的仪式唤醒。
而此人复活后将日渐回复少年的形态,重新衣食婚嫁,直到再次死去,所以村落中的人根本没有年龄的概念,所谓年老年长,只不过是他们生命中循环的不同阶段。
暖薰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么刚才我们看见的两人不是你的儿子儿媳?”
老人大笑道:“我倒是想有个儿子,不过不可能了,”他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我曾祖父在一个特殊的机缘中领悟了不死的奥秘,成了全族历史上的英雄。然而,也从那一刻起,我们也全部失去了延续后代的能力。”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至于那两个人,按照族谱来看,他们是我的太曾祖父和曾祖母。”
汐妍突然插话:“如果不能生孩子,为什么还要婚嫁呢?”
老人一愣,继而笑道:“也许只是因为我们都很寂寞。”语意中似乎显得有些凄凉。
汐妍又问道:“那么你的妻子呢?你也应该有个妻子吧?”
老人声音一沉:“很多年之前有一个,但是她死了,就葬在村北的沼泽之中。”
“那为什么不把她埋起来重新复活?”汐妍笑盈盈地看着老人,这锁魂幻阵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她只想能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找到定阵物,破了此阵。
“妍妍!”皇玄凛屈指弹了她一下脑门:“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切!又来了,谁小孩了,见过我这么沉着冷静的小孩吗?汐妍郁闷地瞪了他一眼,撅着嘴收声了。
“活不过来了,她……”老人神色一恸,突然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体几乎缩成了一团。
璟羲歉然道:“妍妍还小,有所冒犯之处……”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不少村民在门外失声大哭。
老人脸色一变,急急道了声失陪,出了房门。
几人透过洞屋墙上的小窗,看到一个人浑身鲜血伏在地上,不住抽搐。
祭师努力想用草药堵住他的伤口,但却徒劳无功,因为那人几乎被人用利刃从当中劈开,只剩下一手一脚和大半个身体,而他竟然用这样一具残躯爬回了村子。
老人分开人群,来到这人面前,俯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口,突然,老人发出一声怆然悲鸣,深深跪在地上,身体剧烈颤动,咳嗽不止。
周围的土人也随他一起跪下,低声抽泣。
血泊中的那人伸出一只残存的手臂,握住老人的手腕,嘴唇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老人老泪纵横,几次就要昏倒,祭师跪行了两步,在老人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似在请示。
老人脸上显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看了看伤者,又看了看祭师和村民,伸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不住喘息,似乎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大家都已猜了个大半,因为只有一种痛苦能如此折磨一个人——那就是他正面临着一项极其为难的选择。
血泊中的伤者,头歪了歪,似乎在鼓励老人。
老人一声重重地悲叹,手在空中停了半晌,终于向下挥了挥。
祭师向老人和伤者跪拜了三次,拿出一瓶淡红的液体,交给老人。
老人的手颤抖不已,但还是接过了,所有的村民都深跪在地上,静静等候着。
老人将脸转到一旁,瓶中的液体从他手上倾泻而下。
伤者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一股腥臭的浓烟从地上升起,片刻之后,伤者所在之地就只剩下一汪血水。
老人发出一声哀吼,仰天晕倒在地,几个村民立刻过去扶起他。
祭师将一些粉末撒在那汪血水上,一股火苗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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