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车上,皆沉默不语。
外面的滂沱大雨此时已经小了许多。她转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儿砸落在地上溅起一颗颗玻璃珠儿,仿若那是一幅让令流连的美景般,让她看了许久。
到江家时雨又大了起来,她拿起自己的伞,下了车。
程敬之本是打算送她进去的,但又怕她多想。
目送他的车离去,她放下了手中的伞,任凭雨水落在她的身上。此时她需要这场雨来浇灭她的一切幻想。
方才的平静在此时“碰”的一声全都碎裂,她感觉到心慌乱的厉害,在她的胸口处像是要蹦出来。她用力地按住心房,抬头任凭雨水冲刷她的脸颊。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坚强,她很懦弱。
子衿生病了。
一连烧了两天两夜,楚江氏彻夜不休地照顾着她。
此时的子衿已经在床上熟睡了。楚江氏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的叹息。那日见子衿满身是水的走进家门,她就知道她肯定会感冒。她自小体弱,去国外养了几年虽痊愈了,但不免留下了病根。此番一淋雨,怕是得病上许久了。
子衿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楚江氏不在床边。
她抬眼环顾四周,有些虚弱地自嘲:“还好还活着。”
她捏起被角,赤着脚走到门口,外面的阳光将她的眼睛刺得有些微痛。
“小姐!”在院里照顾着子衿平日里最爱侍弄的花草的星灵,见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来:“小姐你终于醒了!你怎的起来了?快去床上躺着,我这就去通知夫人。”
“二哥怎么样了?”子衿用手挡着阳光,似乎没听到星灵方才与她讲的话。
星灵将她扶进闺房,又见她没穿鞋,连忙去床边把鞋拿了过来。
子衿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坐下,又问了一句:“二哥呢?”
星灵又把鞋拎了过来,说:“二少爷这几日都不在家。”
子衿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这几日江入其都忙得厉害,无暇顾及家里。女儿生病,儿子消失,楚江氏都没有告诉她。她是个懂分寸的人。
子衿修养了两日便出去找江子辕了,采薇本是不让她出去,楚江氏嘱咐过不能让她走动。可子衿硬是闯了出去,她的脸上还有些泛白,众人都不敢拦她,只得报告了楚江氏,然后便由她去了。
此时正是最热的节气,毒辣的日头让她有些眩晕。她没有带星灵出来,攀附着扶手,走了上去。
她敲了敲门,替她开门的是甘佩闵。见她两颊苍白的吓人,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子衿绕过他,有些摇晃地走了进去。见江子辕正躺在躺椅上看报纸,有些玩笑地说:“你还活着啊。”
她的声音不似往日的轻灵与秀气,带着些微微地沙哑。
江子辕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立即过去扶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她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说:“淋多了雨,感冒了。”
声音很平常,除了有些沙哑,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江子辕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替她倒了杯热水,有些不满地说:“生病了还出来干嘛?”
子衿接过那水,有些调皮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出事么。”
江子辕闻言畅然一笑,似乎几日前在刘府门前淋雨的并不是他:“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子衿像是理解般的点点头:“这样就好。”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她很羡慕他,至少他在别人面前都是以前的那个江子辕的。而她呢?似乎从那日以后,她变不回原来的江子衿了。
甘佩闵这几日一直都陪在江子辕。虽然那日他们在将军府发生了矛盾,但兄弟依然是兄弟,得知了他与佩清的事后,也是怕他想不开做些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好的很,其实他明白他的心里比谁都不好过。
只不过他洒脱惯了,不允许自己为一个女人而死去活来。
转眼看子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好像也瘦了许多。整个人都是潺潺弱弱的,好似随时都会晕倒。
她这个模样令他有丝心疼。
“你好像病得挺严重的。”他开口问她。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倚靠着背椅,瞌上了眼帘。
翌日,赵钦洺来探望她。
她的眼睛有些痛,索性躺在床上闭着眼与赵钦洺讲话。
“前几日我来时你还昏迷着,我想今日你肯定已经好些了,便过来看看你。”她坐在床边,替子衿削着苹果。
“我反正是死不了,从小到大生了那么多大病都没事。”她的声音已经比昨日好了些。
赵钦洺呸道:“什么死不死的,说什么胡话。”
她吸了口气,问道:“佩清怎么样了。”
“她……”赵钦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的状况比你还差些,整日的不说话。你病得是身,她病得是心。”
子衿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我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是知晓佩清对子辕的感情的……唉……世事真是无常。”赵钦洺的语气中带着许多惋惜。
子衿想起那日程刘氏那样操心儿女的婚事,她怎么会阻止二人在一起?
“佩清的父母莫不是要把她许配给什么人?”这好像是唯一说的通的了。
“看你平时天真无邪的,没想到头脑却是不差的。”赵钦洺放下手中的苹果,用手帕擦了擦手:“佩清的母亲要把她嫁给佩嵘。”
“什么?!”子衿闻言立即睁开了眼睛:“甘佩嵘?甘佩闵的弟弟?”
“嗯。”赵钦洺点了点头。
子衿坐起来,觉得甚是不可思议:“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这算什么,表兄妹结婚在中国不是比比皆是么?看那汉惠帝还娶了自己外甥女呢,这有什么稀奇的?就是可惜佩清与佩嵘了,好好的兄妹二人却要绑一起做夫妻。”
“那佩清怎么说?”
赵钦洺闻言叹了口气:“她一直没说话,好像就那么逆来顺受了。”
“那甘佩嵘呢?”
“佩嵘一向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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