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好了伤疤往了疼,打了败仗便求和,求和便是年年朝奉上晋,可好了没几年又开始闹腾,总没个消停,当然,这事也不能拿南夷怎么样,毕竟咒雾只是个小地方,以此大动干戈也不必要,但适当的敲打还是要有的。
再说,现在的上晋可不同于以往,源源不断的黄金从西北流出来,多半入了国库,其他流入市场,上晋就像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啃一口,所以,在做好防范的同时,也不能坐以待毙,咒雾这件事便成了上晋敲山震虎的好借口,不过这些都不是徐三爷要操心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清那人确定是不是女子,与晋玮当年有什么关联,再一个,便是咒雾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这般想清楚,便也没了睡意,低头看时,项詅已经熟睡,难为她困成这样,还想着宽慰自己,虽然不能食之知味道,但浅浅品尝还是要的,抬手一卷,玉面玲珑般的脸庞便到了他眼前,轻轻拂面,甜甜相触,可心人,这便是可心人。
第二日徐三爷也没去上朝,好歹辛苦一场,回来总要让人歇一歇吧,项詅醒来的时候,他也还在睡,倒是惊喜了睡里边的一双儿女,看见徐三爷在,绕过项詅便来闹腾他,每每这样的时候,徐三爷最是大度的,从不计较。
一家子用过早膳,有徐三爷在,项詅还是想着去给长辈们请安,一夜细雨之后,早上起来还是有些潮,徐三爷不放心,叫人抬来软轿,项詅瞪眼,这怎么行,说是给长辈们请安,若是坐着软轿去,像什么话,坚决不坐,软磨硬泡的背着一双儿女好夫君,好相公的叫了一通,好吧,说通了,徐三爷自己搀扶着,小心的去往老太君处。
到午后时分,项绍云与华臣逸,魏氏满脸红光跟在后头来给项詅请安,老太君见了他们,留着一盏茶便要歇着了,便去了侯爷与侯夫人处,问候一番,睿哥儿听说他们来了,这便从练武堂出来寻,在西苑恰好遇着,见着项绍云便要攀他肩头,一边往身边的华臣逸做鬼脸调皮,项詅出来,瞧见了便开训,项绍云只一般笑过,华臣逸一脸无事,大家都高兴,这本来便是睿哥儿喜欢的表现。
项绍云与魏氏一人一边搀扶着进屋,睿哥儿这会子倒是牵着华臣逸,一同进去,嫃儿候在院门等着徐三爷,说是要去外院书房取一样东西,一会儿就来,嫃儿便往院子的秋芙蓉而去,用蔷儿递上来的剪子,选了好几朵。
进得屋里,小丫头奉上茶,看着项詅圆滚滚的肚子,桌上还摆着甜点,一边与他们说话,一边吃喝两不误,果真是一副全十的孕妇样。
说着湖州的事,虽然京都大都有盛传,管事们哪怕一丝一毫,只要项詅想知道的消息都会打探了传来京都,不过从他们两个口中听出来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两场冲突,华臣逸这个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这般场合恐怕见得不多,再说,就是再小的冲突也有风险,徐三爷每次都冲在前头,免不得华臣逸也是要跟着的,说起来风轻云淡,一旁的睿哥儿倒是欢喜得很,他就喜欢听打仗的故事,华臣逸迎合他的喜好,专拣激烈的部分哄他,说得兴起,门帘被人从外面打起来,嫃儿走在徐三爷脚下,手里一捧芙蓉花,再看徐三爷一脸严肃,进来便撵着华臣逸和睿哥儿出去,美名其曰不要带坏了他未出世的孩儿,注意胎教,若是个男孩倒好了,但若是个女孩,岂不是吓坏了,所以两人被撵去花厅,继续才将的话题。
一同坐了会儿,项绍云便跟着徐三爷去了书房,屋里只剩三个女儿,哦,两个女儿一个女孩,原先喻可馨也是要过来的,徐淳熙才回来,整日抱着儿子亲热,连带着她也走不开,这才没来。
嫃儿分了手里的芙蓉花,项詅对这些礼仪规矩向来约束得少,魏氏也还是小孩子心性,与嫃儿你一朵我一朵的,插得满头都是芙蓉花,活脱脱把项詅笑得要抽筋。
这厢欢乐得很,那边徐三爷与项绍云才进书房便将华臣逸也唤去了,睿哥儿跟着甩不脱,便也去了,徐三爷只看了他一眼,让他坐一旁,虽然这些东西迟早是要交给儿子的,但徐三爷还没想这么小就让他想那么多,小孩子总是要保持童真的心性才好,一生只一次这样的时候,过了便没有了。
徐三爷将昨儿与项詅讨论的事情说来,项绍云愣住,他没想那么复杂,一来他对当年叛王晋玮印象不深,也不太知道晋玮与徐三爷的纠葛,华如烟与晋玮那段历史,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项詅也没有与他细说,现在说着晋玮,他只知道叛王晋玮与圣上多次剿捕有关,但也是前几年的事了,事情过了这么久,从惠州时,他们便知徐三爷定是遇着认识的人,猜来猜去,却是晋玮,但现在徐三爷又否认了,说那人可能是个女子,匪夷所思。
华臣逸沉默,他倒不是想不通,只是在想咒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圣女千里迢迢出南夷,潜入上晋,藏在沙海里面,他们想来是算准了湖州这场大旱,从群山里面与流沙海里面的布置来看,肯定是早有预谋,且算尽了所有的关卡,看来,有必要好好审一审那些人。
“咒雾历来便是酋长尊大,难道是出了什么无法传酋长之位的事情,逼得他们的圣女出此下策?”华臣逸虽然对南夷了解过其他人,咒雾也在华家密宗里面有记载,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许多事,还是有许多变数。
徐三爷微抬头,“可若是他们的圣女早先便有了谋乱的心思,逼死了酋长,联合巫师做下这般,可否解释得通?”说是问,其实语气是肯定的。
这般想来,徐三爷的分析有绝大部分是对的,他想问华臣逸的是,咒雾的圣女可否有什么禁忌,就是要审,恐怕不一般的法子不顶用,这么多人,又不能全都杀了,只等着入冬时,南夷使者来,看南夷国主的态度,即便是想要教训,也不能人家话不啃声你就动手,这明显的是给其他邻国有挑事的依据,所以从现在到南夷使者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就十分关键。
“看来审讯的事还要看臣逸,刑部的人对活人拿手,可对这些便没什么经验,还要防着不被他们动手脚,现在便出发,咱们边走边聊。”起来看着睿哥儿有些犹豫,带不带去呢,心思一定,“睿哥儿去找你五哥,父亲出去一趟,晚些回来。”若是寻常可以掌控的囚徒睿哥儿去一趟也无妨,只不过,咒雾的人不同一般,还是算了。
知道徐三爷说的是真话,睿哥儿也不蛮缠,乖乖的一同出书房,然后去与项詅说一声,便去找徐淳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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