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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家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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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拾伍章 万劫不复 1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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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皇后还是亲自到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玉衍经过一夜,精神已恢复了很多。彼时方梳妆完毕,闻得苏鄂前來通报凤驾,不觉面有惊色,回眸看向床上只着一袭玉色贴身睡衣的天子:“嫔妾怎好动辄皇后娘娘亲自前來,内心实在惶恐不安。”

    有宫女服侍着裕灏以温水敷脸,他眉间隐隐透着倦意,闻言只是不以为意道:“她是后宫之首。也罢,你先出去向皇后请安,想必她还不甚了解内情,朕随后就到。”

    于是依礼退下。玉衍一眼瞥见窗外,见天色仍是阴沉的怖人。这样的压抑,原本便无端让人觉得心躁不安。

    苏鄂一手扶住她,步伐走得极稳,只在掀开碎玉珠帘,那叮当悦耳之声响在耳畔之时,她才极轻地道了句:“一切皆已办妥。”

    玉衍神色骤然缓和下來,她微微抬起下颚,朦胧笑意中更多了分不卑不亢之意。抬眼瞧见皇后正坐在外厅上手,她着一袭冷色挖云鹤片的金翟服长衣,一张秀丽而微凝沉重之意的脸庞隐在云髻重重叠叠的金玉流光下。天色深如浓墨,屋内却是华灯高照,皇后便端然坐于这阴暗对比之中,一双柳眉飞斜入鬓,衬得她高华而不可亵渎。

    玉衍钦佩于她的不变之色,亦是容色平静上前,端正施礼道:“有劳皇后娘娘亲自到姣兮阁,嫔妾不胜惶恐。”

    皇后安静地端看玉衍片刻,只是道:“你起來。本宫既为皇后,便该安顿六宫,好让皇上专心理政。”她顿了顿,再度扬首看向玉衍,“当然,也绝不许有**乱后宫,无中生有。湘婕妤,你说是不是。”

    玉衍深深颔首,笑意愈发深不见底:“皇后娘娘深明大义,堪为嫔妾们表率。”

    于是二人只漠然饮茶片刻,方见天子着一身玄色飞鹤云山常服,阔步跨入殿内。他甫一进屋,便伸手免了二人礼节,看似随意地坐在了玉衍身旁,语气淡然道:“雨天湿滑,皇后到底过來了。”

    他这样择玉衍身边而坐本是极不合规矩的,亦是对皇后地位的一种折辱。然而那女子却恍若未见,微微欠一欠身子,略有不安道:“臣妾本该昨夜便赶來的,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臣妾责无旁贷。且婕妤一向克己守规,怎能让她遭受这不明不白的惊险。”

    她这一番话说的真诚,天子听罢深以为然:“皇后有心了。”

    闲话尽言于此,便着人传了苏鄂上前。因忌讳他人口舌之嫌,昨夜同去调查的还有天子身边的总管董毕,兼之方太医一并传了上來。上前回话的是方海山,只捡了极重点的道:“经臣查证,原是贤妃娘娘所育花草的水中被人加入了月石粉。而娘娘因长期服用求胎药,便导致了二者相克。而小主日前到靖凉殿,因午膳用了娘娘宫中波斯菊所制的点心,才误食了这种东西。”

    裕灏脸色并不见晴,低沉的声音更兼有风雨欲來之势一般:“各宫的水一向是统一派送,是谁动了手脚。”

    这样一问,那太医却是面有讪讪之色,不敢开口。裕灏见他如此,当下也不勉强,只回头眼风凌厉地扫了一眼董毕,食指轻叩案角道:“你來说。”

    “回皇上,这一阵子常有人在睡莲池旁看到小信子与送水的顺临关系甚近,奴才也不止一次看到过他们在路旁鬼鬼祟祟地攀谈。”

    “小信子?”玉衍柳眉微挑,“那不是……”

    “祥贵嫔真是越发会当主子了。”忽听皇后冷冷开口,她一圈镶金缕的云白凌波纹领口衬得那张微有愠色的脸庞愈发有了威严之意,她端庄而坐,俨然后宫之主的架势,“若仅仅治宫不严便也罢了,竟让手下人在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玉衍闻言心头一冷,却见裕灏微微睁眼,面凝三分狐疑之色:“皇后似乎认为此事与祥贵嫔并无太多瓜葛。”

    不料这下却是皇后面露惊诧之色,她以广袖微掩朱唇,叹道:“祥贵嫔进宫一年有余,便已是一宫之主。她的母家乃大周朝后裔,父亲又为当朝重臣,如此显赫的身份地位,怎会甘心以身犯这不必要的险。”她见裕灏微微沉吟,更是面有奇异,只倒拨着修长的红玉累珠绘凤护甲,依依看向玉衍,“湘婕妤,你说呢。”

    玉衍心中厌恶,更是明白皇后意欲何为,当下也不回,只低头道:“事关重大,嫔妾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可怜贤妃娘娘,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上前答话的是苏鄂,她今日着一件团青的莲花宫服,人也显得稳妥:“奴婢知道皇上小主定会挂念,一早便去打听了。靖凉殿的人说贤妃娘娘夜半起來险些自缢,幸得被救了下來。”

    玉衍闻言腾地站起身來,却听皇后已不急不缓地叹息道:“妃嫔自戕本是大罪,贤妃心中再委屈,总该想着皇上才是。好歹是个妃位,竟这样沉不住气。”

    “嫔妾倒是与贤妃娘娘感同身受。于一个女子來说,沒有什么比诞下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更幸福了。嫔妾此次不过是侥幸,若当真失了腹中孩儿,恐怕也断然活不下去了。”说罢看向裕灏,那男子本是一直阴沉着脸,此刻眼中却愧意大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玉衍,英眉紧蹙:“是朕沒有保护好你。”他转过头,对着董毕复又道:“把小信子传來。至于吕氏,,先让她好好反省着吧。”

    玉衍听他开口称吕氏,心中骤然一缓,再看苏鄂亦是松了一口气。一时间皇后也不再多言,只低头缠着胸前一对碧玉凤蝶的镶金胸针,有一口沒一口地引着绿茶祛湿气。人是董毕亲自去提的,怕的便是祥贵嫔胡搅蛮缠不肯放人,然饶是如此,仍是紧赶慢赶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他慌慌张张地回來。

    裕灏见他是孑然一人,心下更生不满:“可是祥贵嫔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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