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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于是我统治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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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伦敦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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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人和自己都是不一样的。他们并不会幻影移形。

    “你身上有些谜一样的东西。”这是海对她的评价。

    silber也未尝不是如此认为这名来自东方的女子。

    那天自己浑身是血地瘫倒在她卧室的地毯上,系着宽松浴袍的海没有像寻常女人那样惊声尖叫。但也并不靠近。而是站在离她几米开外,长时间沉默地打量奄奄一息的她。那近乎冷酷的审视让silber就要出口的求助又咽了回去——在看见沙发上整齐叠放的那套铅灰色军装,和与制式手枪并排摆放的铁十字勋章后,刚从德国人枪口下逃脱的silber认命地以为,自己真的是死到临头了。

    纳粹的女人……她绝望地想。

    海就在这时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蹲下,迅速扫了眼她被血染得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长裙。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打中你哪里了?”

    silber当时已痛得讲不了话,只能咬着牙,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海便不再说话。她解下silber肩上的斗篷扔到一旁,从自己床上扯下床单,折叠数层后垫到silber腰下——一系列动作完成得无比麻利没有一丝拖沓。silber任她摆布着,她不知道这个娇小的东方女人打算对自己做什么。

    直到看见她从柜子里拖出一只颇为沉重的皮箱。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纱布、绷带、消毒水、甚至酒精灯。

    “你要救我?!”silber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看着这名东方女子将湿发利落地挽到脑后,提着皮箱回到自己身旁。她从皮箱中取得一把剪刀,两眼看着她淌血的小腹,问道:“你确定只伤了这里?”

    silber缓慢点头,感到一阵重燃希望的头重脚轻。而随即,带给她这份希望的女人似是随口地问了一句:“其他的血呢?是谁的?”

    “一名英国游击队员,他在刚才的巷战里牺牲了。”silber诚实回答,没有解释自己和那位抵抗者其实毫无关系,而这个明显与纳粹牵扯不清的女人也不追问,而是神情专注,三两刀将她身上的华丽长裙剪了开去,包括里面的束腰、裙撑和衬裙,如开膛破腹般一分为二,将silber小腹上血淋淋的枪眼露了出来。然后她手中的剪刀换成了一柄锋利的钢制匕首,探近来看了看,匕首在酒精灯上炙烤着,嘴里对silber说:“没打穿,算你走运。我需要把子弹挖出来,没有麻醉剂,能忍住吗?”

    “……能!”

    已痛得冷汗潸潸的silber横着心咬牙吐出,双手攥拳,紧紧闭上了眼。突然一股呛人的硝烟味冲进鼻腔,一只皮质手套被团成一团塞进了她的嘴里——她听见那东方女子低声对自己说:“咬住这个,等下不管多痛都别叫出声。”

    女子有一副无机质冰冷的声音,silber闭眼在黑暗中听着,忽然想起了那个用同样没有温度的声音,将她从天寒地冻中唤醒的男人。

    l.v.

    浑噩间她依然记得他写给自己的笔迹。不知今生是否还有命再相见。

    “我要开始了。”她听见海沉声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

    silber点点头,牙齿深深嵌入那只军用皮手套中,感觉到女子的手指接替消毒棉触上了自己小腹的皮肤,同时,匕首尖端那被火炙烤过的滚烫温度也向自己一寸寸靠近了过来。

    女子的声音像从天边飘来。“你叫什么?”

    “silber。”

    “你是德国人?”【注1】

    “不知道。”

    “姓呢?你家在哪?”

    “不知道。……我没有姓……也没有家。”

    于是她也只告知了自己的名。

    “我叫海,中国人,祖籍辽东,二十六岁。……”

    后面海再说了什么,silber没有听到。一股剧痛陡然袭来,她昏死了过去。

    海处理枪伤的手法十分熟练,是夜,从阁楼的行军床上醒来时,silber发现小腹上的伤口已被消过毒的纱布和绷带层层包扎了起来。

    海似乎一直在床边守着,见她有了动静,便端来一碗气味刺鼻的汤水,扶起她喂下。“这药很苦,不过对枪伤很有好处。”她这样说。

    二十四小时以来喝到的第一口水,胃里似都烧腾了起来。silber的眼角在流泪,却不知何故。海剥了颗硬糖放进她嘴里,silber用舌尖轻轻含住。过了一会,她哑声问海:“这药有多苦?”

    “比你伤口现在疼的程度差不离吧。”海说。

    silber定定地出了会神。又问道:“这糖有多甜?”

    海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糖是酸的,我只有这种。怎么你吃这糖是甜的?”

    silber不再说话,她阖上眼,感受着糖果在口腔中凉丝丝融化,想象它像巧克力水果串一般酸甜。许久以后,她对床边的海说:“不。我什么味道也没吃到。”

    她失去了味觉。

    又或者,她原本就没有味觉。

    记忆是残缺的,五感也是残缺的,要是运气再“好”些,也许灵魂也是残缺的。这样一个认知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承受着伤痛与高烧的联手折磨,孤独地躺在阁楼里狭小的行军床上,听着外面广场上不断响起的枪响和德国黑背的吠叫,彻夜未眠直至天明。

    如果生活从一开始就惨到极点,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次日清早,天没有落雪,熹微从东方走来,珊珊眷顾伦敦。 在那片驱散了硝烟的明黄里,她看见了一双灰白色的翅膀,灵动轻巧,于白雪皑皑的窗外长久盘旋不去。

    “咕咕!……”

    它这样叫着,一声接着一声仿佛不给开窗便誓不离去。

    silber不得不赶在街上巡逻的德国士兵注意到此处前挣扎起身,放它进来。似乎已疲惫至极,鸟儿掠入阁楼便栽进了她的床里;漂亮的羽毛全湿透了,它像小狗那样蹭她的颈窝,咕咕地小声叫唤着,对着她血迹斑斑的伤口泪流不止。

    那一刻,把silber没顶淹没的孤独忽然就潮水般退去了。

    她此生收获的第一个关切的眼神来自一只猫头鹰。她喜欢它。她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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