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轻轻的,“太子迟早会登基,我留在淮昌怕是不妥,我想等太子登基时请调涑州,到时我们还有母妃,一起去涑州过平淡的日子,我和母妃说过,她同意了,但我不知道王妃同不同意。”毕竟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家人也都在这里,想必很难抉择吧。
她心中忽然就一酸,“那妾身要是不同意王爷是不是就会撇下妾身了?”
他一怔,随即轻笑,“你是王妃,我去哪自然会带着你一起。”
“那王爷为何还要问妾身同不同意?”她依靠过去,将脸贴在他胸口,“妾身已和王爷结为夫妻,王爷去哪妾身就去哪,就算是刀山火海妾身定也不会迟疑一下,王爷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他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手指冰冰凉凉,“委屈你了。”
温柔月光,如雪花瓣,沁鼻花香。
两双脚挂在树干上荡呀荡。
武琉渊靠着树,席怜心靠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上,两人发丝在空中缠在一起。
“琉渊,等你登基成了皇上,我们还可以这样吗?”
这样一起坐在树上看着月光看着落花,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烦恼。
他唇角弯笑,“只要你想,往后每年杏花开的时候我都可以陪你过来看。”
她直身看他,“真的?”
他眼眸黑亮,伸手抚摸她的脸,“君子一言。”
她双手圈着他的脖颈,明亮的眸子全部都是他的倒影,“我信你。”
又过了两日,太医首终还是没能给出有用结果,也没等武琉渊有什么话,就扛起所有责任主动请辞回乡,说是年事已高无能再为主子们效力,皇后念他这三十多年的功苦劳,特恩准他辞官归乡。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皇上依旧没有醒来。
皇后终日守在皇上床前寸步不离,一双眼总是通红,任谁劝都不行,日渐憔悴消瘦。燕贵妃深知皇后与皇上的感情,看她这样也只能急在心里,就怕皇上病还没好她也跟着病了。王贵妃除了偶尔几次去看看皇上皇后,也一直都呆在永宁宫里陪着席夫人。
朝中气氛也越加紧张起来,大臣都在私底下商议着,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滇又随时来犯,若是皇上再不醒,也只能让太子提前登位了。而煜王爷似乎也预知了这种情况,从皇上昏迷的隔天起就没有再上过朝,朝中大权都由武琉渊一人独揽。
席怜心还是每晚都会翻出永宁宫陪着武琉渊在杏园里呆一段时间。她能看出他的疲惫,有时仅是靠着树干都能合眼睡着。
“你脸色发白,是不是不舒服?”她伸手摸他的额头,体温凉凉的,“明天找太医瞧一下吧,晚上也别来了,好好歇息一下,你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他不作答,呼吸绵延似是睡去。她微叹口气,将他拦在怀里,他却又动了动,声音闷在她怀里,“今早太傅和几位大学士都递了折子,他们。。。都希望我能提前登基,我不知该怎么办。”
她抚摸他的发丝,“他们也是为天下着想。”
他低低咳了几声,“我自然知道他们说得都有道理,可每每想到父皇尚在人世,我却夺了他的江山,实在是太不孝了。”父皇只有他和王兄两个儿子,王兄身体不好不能烦心朝事,父皇将全部重心都放在他的身上,手把手教他为善为孝为人为君,记忆中的父皇几乎将所有宠爱都给了他,他怎能在父皇尚不知生死的时候就擅自夺了他的江山?
她顿了片刻,“你让他们再等两月,若是两月之后皇上还没有醒,你再登基也不迟。”
“只能这样先拖着了。”他轻轻叹口气。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今晚就早些回去吧,明天晚上就不要出来了,好好歇一歇,这些天熬夜脸色都熬难看了。”
“嗯。”他从她腿上坐起,想站起来却是双腿无力,苦笑看她,“脚麻了。”
她咻地站起,一把将他拎起来,“能走么,要不我送你回宫吧?”
“不用,福顺不放心跟来了,就在前面候着。”他伸手揉她的发,“你先出园子吧,小心别被人看见了。”
“嗯,那你要记得找太医瞧瞧,脸色太难看了。”
“好。”
这一夜杏花落空了枝。
席怜心睡得极不踏实,浑浑噩噩醒来几次,第四次从心悸中惊醒时,窗外依旧漆黑一片。她揉揉眉心,下床倒杯水喝下,又推开窗看着天际星辰。刚过卯时不久。
他此时应该已经在朝上吧,不知他昨晚睡得可好,有没有吃早膳,昨晚听他有几声咳嗽,不知有没有听她的话乖乖宣太医,朝中那些大臣还会不会坚持让他提前登基。。。什么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充其量不过是被天下人握在手中的傀儡罢了。
她挂在窗台上,怏怏叹息。
朝堂上灯火通明,照着空荡荡的龙椅。
文武百官各行两列,文官以太傅为首,正拢着袖絮絮叨叨禀报一些事。武琉渊坐在龙椅边上的太子椅上,似乎睡得不好,用手撑着额,眼下带着隐隐青色,时不时掩唇低低咳嗽,脸色透着惨白。
沐太傅说完长篇大论,正要拱手询问太子意见,一抬眼却见太子正闭着眼,不住地点头,像是睡着了。沐太傅有些怔神,回头看看其他大臣,其他人也都发现了,眼中同样都带着诧异,太子一向勤勉廉政,怎会在早朝上公然打起瞌睡?
沐太傅向随侍的宫人打个眼色,那宫人会意,轻轻上前在太子身边请了个安,太子迷迷糊糊像是清醒了,甩了甩眼看了眼朝下,然后站起来要说什么,可刚一站起就软软朝宫人倒去。
那宫人惊呼一声连忙接住,伸手一摸才察觉他身子冰冷虚软,急得大声呼喊,“太子晕倒了!快宣太医!”
朝中顿时哗然!
而消息一传到太医院,新晋升的太医首几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急急忙忙就带着所有太医赶去朝堂。太子被扶到偏殿躺下了,沐太傅和几位朝中大臣都在,其他官员也都没有离开,在殿外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太医来了没多久,皇后也听闻消息赶来,进来殿中直扑床边,身子抖得厉害。燕贵妃随着她来,脸色也是急得煞白。
床上的武琉渊脸色灰白无血。
“怎么回事?”皇后面色苍白,“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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