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听吗……
射进门口的阳光在陈旧的地板上投下一个纤细的身影。
周围的木桌边上都三三两两地坐着客人,空气里飘荡着麦酒的香味,热烈的交谈声充斥耳边,而那位缓缓走进他们之中的少女,却与之格格不入,安静得就像一个虚幻的剪影。
注意到她有些过分苍白的脸,刚刚为客人倒完酒的老板娘马上走过来,语气里有真诚的关切:“小姐你还好?总之先过来坐一下吧。”
然而少女没有动,只是轻轻抚上那只按在自己肩膀的手:“你想听听吗……”
老板娘突然觉得从手背到胸口都是一片战栗的冰凉。
少女缓缓抬头,她看到了她精致的嘴唇,高挺的鼻子,以及那一直藏在薄金色留海的阴影下的,从眼仁到眼白都是漆黑色,如两个黑洞般的眼眶。
“你想听听吗,一个……”
——“美丽的故事。”
——————
“乌尔奇奥拉.希弗,西之界王乔伊萨.希蕾托的部属,来自枝之界死神,主要能力有虚闪、归刃黑翼大魔、影像重现等,速度比较突出。”
“风暮.卡勒伊斯,冰风混血的顶级弓手,‘片羽’卡勒伊斯家族的末裔,极寒之渊一战前隶属风族,主要能力是弓箭和冰风两族的基本法术。”
“伊斯雷,叛离的北之界王,同时也是罕见的逆命者,主要能力是人马形觉醒体、龙血等,但根据红莲要塞战役和极寒之渊一战的情报,他很可能还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能力。”
“辉夜君麻吕,音之天柱的‘源’,来自枝之界火影,能力血继限界尸骨脉、地之咒印。”
虽然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很罗嗦,但作为指挥官,洛淞还是再次向下属重复了一次那些几乎所有人都能背出来的资料。
“以及,我们的主目标——与整个干之界,与我们冰族为敌的音之天柱赫映,能力是血继限界尸骨脉和音之血契,不过她也早已到达极限,对于苟延残喘之人不必畏惧。”
“我们的任务是抹杀她,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为我族之荣耀,献上尔等之姓命,解散!”
眼前的数十道身影整齐划一地握拳于胸前致意,散开的速度简直像是一闪而没的鬼魅。
周围已经只剩两人,洛淞一把甩开了烦人的官腔,一拳捶在临时据点陈旧的墙上,厚厚的一层灰簌簌散落。
“这叫情报?就几十年前的资料加上几个故弄玄虚的形容词这就叫情报?特么的情报部的那帮废物拿了工资不干活!还有地族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们,折腾了这么一大通居然一根鹅毛都没捡到,真是不但茧子厚脸皮也够厚!”
“好了好了,也别这么说,”站在他身后的人苦笑着说:“换了你做情报部,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坐着发呆而已,地族失败似乎是因为当地人被收买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嘛是不是?”
跟洛淞不同,他的声线和语调都温和得多,让人听着很舒服:“至于工资,”他开着玩笑:“只要我们这次成功了,离加工资也不远了,说不定还有假期,那样的话你也能尝尝发一个月呆的感觉了。”
“……沨,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成功吗?”这是面对挚友才能说出的话,他的内心其实远没有别人看来的那么坚定。方才离开的那些暗杀者大都是由孤儿训练而成,但他有家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法真的为一族豁出姓命。
苟延残喘?这种鬼话连他自己呀不相信,那个女人不是从在神魔冢被魇灵侵蚀的时候起就在苟延残喘了吗,可她不还是凭一己之力干掉了尼德霍格一个元帅三个督军吗?
“我们会成功的。”沨脱下外衣披在蜷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少年身上,似乎毫不犹豫地说,嘴唇却在对方看不到的阴影里抿紧。
不是会成功,而是必须成功,否则,他们也许就再也没有回家的机会了。
作为曾经的名望一族,沨所知道的比洛淞多得多。
和那些仅仅被愤怒驱动的地族人不同,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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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脚步声把吧台后那一脸憔悴的老男人愣地吓得几乎跳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安地抚着领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几位客人。”
“没关系。”负责说话的依旧是伊斯雷,他把一把东西放在吧台上:“住店用这个可以吗?”
男人一看,那并不是货币,而是闪亮的碎银。他紧张地拿起来鉴别了一下:“可以,不过不用这么多,不要说五间,十间房都不用这么多。”
“而且,”他咽了口唾沫,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悲痛:“一周前这里出过命案,连警察都说不出所以然的命案,很多客人都不敢光顾了,现在入住的也就只有两人而已。如果你们害怕,沿着这条路走五英里就有村庄……”
“没关系,老板。”对方却完全不在意,一直战战兢兢的男人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才发现了那头另类的白色长发。
再看看那群同行的旅人,有脸上带绿纹的,有蓝头发穿古董皮甲(16世纪人的观点)的,有抱着裹黑斗篷的人的,总之怎么看怎么奇怪。
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伊斯雷将碎银推到他手边“我们只要两间房,要相邻的,这些你先收下,往后几天的花销从里面扣就好。”
“哦哦哦……”老板回过神来,剁蒜般点头。
“有吃的?”
“有的有的,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只有面包、牛排和牛尾汤,麦酒也还有点,实在是抱歉。”作为老板,他很惭愧。
“肉二十份,面包和汤各十份。”
“什么?”虽然对客人的不嫌弃深感感激,但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肉二十份,面包和汤各十份。”伊斯雷重复并补充道:“其中五份肉要二分熟。”
那跟生吃有什么区别?老板瞪大了双眼。
“都送到房间里来。哦,麦酒也给我来一杯吧,麻烦帮我往里面加点胡椒。”伊斯雷依然在笑着。
“……好的。”已经步入中年自问历尽沧桑的老板,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又步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这家旅馆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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