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韩北宸听卫欢开口道,“这种新闻不会持续太久,你们的好意我收下了,我们接着……”
但她身边拿出手机看新闻的助理尖叫一声,“oh my god,徐莹的姐妹团昨天在常规节目里表达了对你的不满,我想问,这关她们什么事,打算没完没了了吧。”
韩北宸的目光移回卫欢,见她的表情称得上尴尬,一副不大习惯在别人面前讨论这种新闻的样子,只听她说:“这说明徐莹的朋友都还挺支持她的。”
“什么嘛欢欢姐,你上次还说这种姐妹团基本都是虚情假意的,还认为徐莹找了一群只会消费她好上新闻的朋友……”
她的表情更尴尬了,韩北宸捕捉到卫欢的不自在,见她耸了下肩膀,端起水杯喝了口果汁。
赵惊云闻言说:“这太过分了,完全在抱团引导舆论。”
韩北宸见卫欢苦恼地皱了下眉,丝毫没因为有人帮腔而想要倾诉情绪,反而很困扰的样子,只听她说:“我吃完了,先去17层了,你们慢慢吃……对了小王,你中午在酒店里休息下吧,三点才拍摄,不用来太早,我去看看剧本。”
卫欢站起身,端着盘子快步离开了。
她不喜欢讲别人的坏话,韩北宸看了眼卫欢离去的方向,下了这个结论。
他缓缓地吃了些餐盘里的坚果,又和赵惊云闲聊了一会儿,才放下筷子,往餐厅门口方向走去。
——
九月初的中午阳光依旧灿烂,日光从办公楼的落地玻璃窗闯了进来,但在中央空调的运转下,不热。
一个昏昏欲睡的时刻。
十七楼都被清空了,楼层里到处可见剧组的东西。
卫欢靠在自己的背椅上背台词,早就滚瓜烂熟的台词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打了几个转,随后就成了催人入眠的瞌睡虫。
她正半梦半醒间,忽地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动静,惊得坐起来,才看到地上掉落了她的水杯。
还有一双棕色皮鞋,不对,是一个人。
卫欢晃了晃脑袋,揉揉眼睛,定眼一看,才见来人是韩北宸,笔直地立在她的靠椅面前。
她不由长舒一口气,幸好是韩北宸。卫欢没意识到自己对韩北宸已经有相当程度的信任,当下站起,拨了拨头发扎成马尾,说:“额,有什么事吗?”
韩北宸道,“没……不,我来是想问问你,你真的不打算让公司召开发布会吗?”
卫欢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华影的艺人,解释道:“我认为那样太小题大做了,不过张姐她们有发通稿,也有让同公司的艺人为我说好话,所以……谢谢你的关心。”
韩北宸微微颔首,犹豫了一下,说:“今天1号,再有五天就杀青了,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会休息两周,然后就拍杂志,谈广告,看新剧本这一类工作,也没什么特别的。”卫欢指交叉,想了一会儿答道。
韩北宸沉默了一会儿,卫欢觉得奇怪正要先开口,便听他慢慢说道:“那么说,你9月15号,会空出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卫欢就反应过来了,她先是愣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凝视了韩北宸几秒,但她情绪向来波动不大,半晌才轻声道:“你那晚偷听我打电话。”
韩北宸见卫欢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平静,随后见她弯腰拿起剧本就要走,伸手拉住卫欢。
“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很抱歉,想补偿或者……”
“你只是想同情我,然后施舍你的帮助,”卫欢转过头看着他的肩膀,说。
韩北宸见她疲倦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硬要说地话也只有冷静,还有,冷淡。
他看着她垂下波光闪闪的眼睛,突然就感觉很糟。
空荡荡的十七层里,他说不出话。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听到卫欢深吸了一口气。
“韩总,您现在因为在北京那晚上所说的话感到抱歉,我能理解,因为您的品行如此。”卫欢顿了一下,“但因为您的话对我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所以您不需要有什么同情或者抱歉之类的感觉,也不需要给我什么补偿,只要安安静静当做什么都没有,那我就会很感激。”
卫欢一口气讲完,才抬眼直视韩北宸,但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熟悉的情绪。
让她忍受不了的同情,置身事外的同情。
韩北宸抓紧了她的手腕,“卫欢,我并不想因此伤害你……但你如果15号不去,终有一天会后悔。”
卫欢迎着光线看过去,觉得眼睛很疼很累,又觉得很荒谬,她和自己的大老板居然在这里为她要不要去给自己的母亲扫墓而争执,“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退一步万步讲,就算我会后悔,那又如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我现在选择了不去,我就预料到了未来存在那样的可能性,况且你太小看我了,难不成因为不去为自己的母亲扫墓就会给一个成年人留下心理阴影了。”
“如果你无所谓,为什么不肯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公布给大众。”韩北宸想起拿到的档案里,卫欢的出生地姓名家庭状况成员乃至生日都与公布出去的不符合,她在尽力掩盖自己的过去。
韩北宸觉得他能理解,莫名其妙地也觉得心疼。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讨厌过分热心的人,卫欢想,她低声说,“我不想演苦情剧,这世界丧父丧母的多了去了,第三世界的儿童更有生活在战火里的,把我的情况公布给大众做什么,像是在好声音里选手大谈特谈自己的悲惨生活好来博同情吗?我名利双全,你真的还觉得我会活在过去吗?”
她在冷静地推翻他的说法,韩北宸低下头,他慢慢说:“你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没问题吗?”
卫欢张了张嘴,无法回答。最后她掰开韩北宸的手,冷冷道:“这又关你什么事?”
韩北宸哑口无言,回过神时,卫欢已经离开了十七楼。
他已经靠得太近,近到了无法自已。
韩北宸坐到卫欢的靠椅上,握紧木制扶手,闭了闭眼:如果不自觉地关注一个人太多,最后会发展成为什么。
这些年来停留在他身边的人不多,但那不意味着他忘了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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