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变,甚至连木椅旁边的那株盆栽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差别,只是花却早已败了。
迟磊双手合掌抵着下巴,眉头深锁,淡漠中流露出烦闷。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细致的观察钟清。
她其实很漂亮,清秀中含一丝妩媚,眉眼间有种别样的温柔。
只是,那时,他刻意忽略了她所有的优点。
——
“兜兜不是你的儿子。”
迟磊眸色一点点暗下来。钟清执起桃木矮方桌上的瓷杯,手指轻轻摩挲。她紧张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动作。
迟磊烦闷的扯了扯脖颈系的领带。“我验过dna了,他的确不是我的孩子。”
钟清惊愕,迟磊一点点靠近,他脸色阴鹜至极,眸色暗沉,看不见一丝光芒。
“月初,我就发现兜兜的存在。”那时候,迟磊以为兜兜是自己的儿子。最初,不免惊讶,而后心底却仿佛有丝丝欣喜之意。他不知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他明明那么讨厌钟清,怎么会对她所生的儿子有所期待。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尤其是在商场遇见她与程子浩在一起那刻,迟磊心中油然而生的愤怒,似顷刻间便可摧毁一切。正赶上兜兜学校体检抽血,他派人验了dna,可那不是他的儿子。
那这孩子是钟清与谁所生?
那一刻,他的妒忌心几乎爆棚。
直至秘书再次汇报消息——兜兜今年五岁零八个月。
五岁零八个月,出生日期应该在两人……离婚之前。
也就是说……兜兜亦非钟清所生。
钟清放下手中的瓷杯,蹙眉,疑惑的看着他:“既然你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带兜兜来这里?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迟磊自嘲的勾起唇角,是啊,他们离婚了,他的确没有权利这么做。可是……“我想这么做。”
钟清的耐心彻底用尽,她站起身,冷冷的睨迟磊一眼,咬着牙说:“迟磊你要离婚了,我离了,你要我消失,我便走得远远地。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她起身,往外走,手臂却被迟磊捉住。
她被抵在冰凉的落地玻璃窗上,这楼层极高,背后便是千尺万丈。
“可是——你欠我一个孩子。”迟磊的声音阴沉至极。
他查到她的打胎记录,是在两人离开后的第二个月。那时……孩子已经将近四个月。
她——竟然打掉了他的孩子?!
他脑中忽的一声巨响,而后滚烫的唇落下。
那是近乎于啃噬的吻。
始料未及,钟清怔忪,而后左躲右闪,却是躲避不及。两只净白手腕被迟磊掌控在掌中,连反击都不能。他的吻越发的放肆,钟清开始心慌,重重的咬他探入口中的舌,血腥味瞬间四溢,而迟磊恍若未闻,只一味的汲取她的味道。
钟清压抑许久的怒意顷刻爆发,这男人究竟拿她当做什么?她是人,并非他的玩偶!钟清曲起右腿,狠狠地踢他两脚,迟磊吃痛,放开她,往后退两步。
“你欠我一个孩子。”迟磊脸色暗沉,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竟然去打胎!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一时间,钟清有些恍惚。
哦,原来他所说的是那个孩子……
她的眼眶渐渐发热,心脏钝痛。她强忍着流泪的冲动,扯出一丝讥笑。“迟磊,当初明明是你用二十万,换那孩子的一条命,何必现在来假惺惺做戏呢?”她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声音渐渐有些歇斯底里,“明明是你让我去打胎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这种男人——根本不配做父亲!”
迟磊似被雷击,声音低且轻,似是自语。“什么二十万?什么我让你打胎?”
钟清看着他,眼睛里再无从前那般的依恋与仰慕。她嘲讽的笑:“这么快就忘记了?也对,在你眼里,恐怕我肚子里的宝宝只不过是一个胚胎,只不过是我可以用来要挟你的工具罢了!”说着说着,她全身都开始颤抖,“你知道我从黎颜玉手中拿到那二十万时……有什么感觉吗?”
他多狠心,甚至狠心到不来看她肚子里的宝宝一眼,就叫黎颜玉送来二十万,用这钱买一条命。那时候,孟澜重病,急需用钱,钟清即便是千万般不舍这孩子,也必须先救下自己的妈妈。
“是绝望!”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钟清很气自己,再一次没出息的在他面前流泪。可她真的忍不住,“是绝望,那种感觉你懂吗?你一定不懂,因为当时你再跟黎颜玉亲亲喔喔,知道吗,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眼泪肆意的在脸颊作祟,迟磊无意识的探出手臂,手指尚未触碰到钟清时,被她冷冷地打开。“滚,我嫌脏!”
破天荒的——迟磊没有动怒。
他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钟清分辨不出,也无意去分辨。
钟清朝后退一步,远离他。她吸气,抽噎:“这些天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怎么会这么荒唐,企图让我回到你的身边?你那么狠心,那么可恶,凭什么让我再去受伤害?”
“我不是这个意思……”迟磊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多可笑,他竟然会在钟清面前,感觉到自己无能为力。
“你刚才说二十万时什么——”
话被钟清打断。“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求你了,迟磊,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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