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会死掉,却如何也想不到,还会有睁开双眼的一天。只是待我再度醒过来,身体上的疼痛却丝毫不见好转,从地狱刚被捞起来一般。
然而,最令我感到害怕的,还是醒来之前的梦境。十年前,我也曾经做过类似的梦,那个梦朦朦胧胧,我当时就知道实属大逆不道。这一回的梦比那一回可怕得多。
梦里我命在旦夕,师尊将我抱回来,和凌阴神君凝重的讨论许久,后来独自留在房内,卸下银钩,垂下帘栊,解开我身上早已残破不堪的衣物。此后,毫无征兆地,一阵被撕裂的刺痛传遍四肢百骸,夹杂着身上的重创之痛,我实是控制不住,悲鸣求救。那双眼眸深邃如夜,久久凝视着我,似在观察我的反应,待我稍缓和一些,他便压抑着喘息声,之后
之后的事我甚至不敢回想,只知道体内的伤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灌入体内的,是一股又一股神力清流。元神也逐步恢复,但由于太过疲惫,我很快沉睡过去。
诚然,相比烈焰饕餮留下的伤口,师尊带给我的痛苦不足挂齿。但是,心中却莫名知道,此事亲昵近狎,不应发生在师徒之间。还好只是个梦,若那是真的,也未免太可怕。想到此处,我就不由松了一口气,伸出虚弱的手臂,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但拽动手臂时,我不经意动了一下腿。
紧急着,被拆开又拼接般的酸痛袭来,我倒抽一口凉气,鼓起好大勇气,才徐徐掀开被褥。被褥下未着寸缕是真,那腰部到腿间异样的不适也是真。再侧头轻嗅一下枕头,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也是真。
头皮到手指尖都已麻木,双手也不由自主握成拳——这一切,都不是梦。再想此事,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虽然从未经历过,但我也明白我与师尊之间发生了什么。想到此处,我觉得整个人都已近崩溃,穿上衣裳,跳下玉床,想冲出门去问个清楚,但双腿失力,被抽掉筋骨般,跌跪在地。
这一下摔得又重又快,我潜意识伸手往前抓了一把,却不慎拽落狐裘刺绣桌布,连带茶具花瓶也一起摔碎在地。我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发现自己所在之处,是沧瀛府我过去的房间。房内所有摆设,居然都与十年前一模一样。
此刻,门忽然被推开。凌阴神君带着两名侍女走进来,命她们将我搀回床上。
凌阴神君关切道:“洛薇,你的元神尚未完全康复,切勿轻举妄动。”
我道:\\\\\\\"师尊呢?他去了何处?\\\\\\\"
凌阴神君有些为难:“他料想你此刻未必愿意见他,故而在外等候。”
“请他进来吧。”
凌阴神君犹豫了片刻,便走出门去。不过一会儿,两个侍女也被叫了出去,胤泽走了进来,坐在床头道:“薇儿,可感觉好些?”他听上去冷冷淡淡,平静无波,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分明要求见人的是我,逃避不肯见人的人是他,但当他真坦坦荡荡坐在面前,我反倒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是攥紧被褥,深深垂下头去:“多谢师尊救命之恩。”
“你不会怪我么。”
“不会,您和凌阴神君的对话,我有听到一部分,师尊是为了救徒儿,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明白就好。”
一个差点到鬼门关报到的人,被这样侥幸地救了回来,原本已不应该再计较什么。更何况师尊在行那事时,也控制得很好,将该做的事做完,并不会多碰我一下。他是真心想要救活我。这种时刻,若是再感到委屈,也难免显得有些矫情。只是,即便控制得住眼泪,也控制不住心酸。
我道:“徒儿明白。”
胤泽握住我的手腕,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只见一片红光闪过,一直流窜到我的肩部。胤泽道:“你元神中的火伤并未完全散去,若是置之不理,一个月内还会再度发作。恐怕,还得与我同房一段时间。”
“什么?”我不可置信道。
“除了我,还有其他几个司水的神君可以救你,你也可以选他们。”
“不,不要。”我拼命摇头,“师,师尊就好。”
“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与凌阴知道,为保全你的名节,我会命令他不漏嘴半个字。以后你若嫁人,也不必为谣言担忧。”
我的头垂得更低了,心里的疼痛瞬间蔓延到背上,腿上。
“或者,我也可以负责。”
听闻此言,我先是一愣,接着连想死的心都有。我意识模糊之时,凌阴神君问他,他是否喜欢我,他很明确地说“不喜欢”,显然已经对我无意,此时此刻,却要因为这种事,给自己背上这么一个大黑锅,真是够倒霉的。
我不敢抬头看他,还是摇了摇头:“师尊是在救徒儿,徒儿不敢有非分之想。”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忽然轻笑一声:“若换了别的女子,恐怕都会点头称是了罢。我这小水灵徒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奔放。”
羞辱我有意义么?现在不论是受伤的还是难过的,都是我,和他有何关系?若是可以,我也想嫁给心仪之人,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何苦逼自己掉份子。( 平南文学网)
可是,鬼斧神差地,我很想知道他如何作想。哪怕有九成可能会心灰意冷,我也提起一口气,道:“师尊为何想要负责?”不论如何,都无法开口问出那句“师尊可还有一点点喜欢我”。
胤泽道:“男子为女子的初夜负责,天经地义。”
听见这个答案,若说不心冷,那绝对是谎话。但我最终还是逞强笑道:“不必,真心喜欢我的人,并不会在意此事。何况,我觉得师尊和青戊神女是天生一对。我不想拆散你们的姻缘。”
“既然如此,我便不操心了。好好养身体,明天晚上,记得来我寝殿。”他拍拍我的肩,站起来,“若是觉得不适,后天来也可以。”
几乎是在他出门的同一瞬,我脸上的笑立刻垮了下来。我把头埋进枕头,亦不敢出声,但不出一会儿,枕头就湿透了。
不久后青龙之天下了一场暴雨,平地成江,仙山聚海,天海间满是愁思,连驿站的离人也比往昔更为伤情。听闻我醒来,哥哥很快便来房里看我。他收了伞,端着肉汤走来:“薇薇,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你现在感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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