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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昭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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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九宗冰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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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该如何是好,我真的被他吻了。第一次接吻的对象,竟是哥哥……!

    这下真尴尬,以后我们该如何相处,以后我该如何跟夫君交代……我心如擂鼓,整个人处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还在纠结是要推开他,还是等他自己退开。

    哥哥却完全不一样,吻得专注而压抑。我听到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特别深重,几次都想撬开我的口,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我俩是在小丘下,上面的同门弟子应该看不到此处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他撑着两侧起身后,我们回头看见一个扎着发髻的童子站在一侧,他手里拿着一颗吃到一半的石榴,歪着脑袋看着我们,嘴巴周围一圈有着红红的印记。

    我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点点头,喜逐颜开地也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傅臣之撑着草地站起来,把我也拉了起来。场景一下静谧得有些诡异,我没敢多看哥哥一眼,与他一前一后回到山坡上。所有弟子们都惊呆了。

    师弟手足无措地挠脸,道:“方才真是好危险,还好天衡师兄接住了洛薇师姐,不然难免会有人受伤……不过,洛薇师姐你还好吗?何故脸这么红?是摔到哪里了?”

    “没、没事。”

    嘴唇上依然有哥哥的触感。他一向性子严谨而淡,在吃喝上无欲无求,喝酒不上脸,也无特别偏执的嗜好。此刻,他的脸色自然和平时差不多,耳根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通红。

    仙界的樱花树比凡间的要高大两倍。因此,醉舞春风悠扬时,樱花更胜繁雪飞。花瓣是粉色,哥哥发是黑色,点点花瓣衬着他颈间的粉红,仿佛戏蝶留连,甚引无限情……

    其实,内心深处,我并不是不知道哥哥的心思,只是一直在回避他的感情。他也不曾催促过我,若不是今日发生意外,若非他一时情难自控,大概我们之间,依然只保留着那份儿时的兄妹情谊。

    我喜欢哥哥,但对他的感情,也只有那一份至亲的情谊。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孩童的声音响起:“姐姐。”

    我下意识转过头去,不想这是有生以来做过最傻的事。方才那个啃石榴的小屁孩子竟跟了上来,脸上还是沾着红彤彤的石榴汁,跟刚吸了人血似的。

    他冲我灿烂一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蹦出几个字:“姐姐,我不会把你和哥哥亲嘴之事说出去的。”

    霎时,天地凝固,万籁俱静。

    纸是保不住火的,更何况这群人中,还有一个对傅臣之痴心不悔的姑娘。听说我俩亲上了,柔离在那一刹那的反应,像是经历了天崩地裂,飓风海啸,紧接着嘴便哇啦哇啦又哭又闹起来。

    之后,不论我们如何百般哀求,她也无法冷静下来。就这样,她一路从法华樱原闹回沧瀛门。我们谁也没有忘记,师叔曾再三强调的门规,知道这件事闹大之后,都已经做好了糟糕的打算。

    不过,我还抱了最后一丝希望。这希望便是胤泽神尊。我已经在肚子里编好了上百种借口,气沉丹田,运力准备施展拍马屁**,想办法把师尊哄开心。只要他一句话下,刻意变成意外,最坏的结果,也不过罚抄两百遍。

    然而,我如何都不会想到,在沧瀛门前院等待我们的,竟就是师尊。我和傅臣之刚被带上去,便见他站在百人队列最前方,负手背对我们,连回头看我们一眼也无,只扔下一句话:“把傅臣之带到九宗池,法杖五百,即刻执行。”

    所有人都轻抽一口气,却连吭声都不敢。九宗池在白帝山山顶,是沧瀛门的驯兽之地,负伤者进入池中,非但要承受极寒之折磨,且伤口永不痊愈,直至死亡。我急道:“师尊,这件事不……”

    “住嘴!”

    从来不见师尊如此愤怒过,哪怕看不到他的脸,这声呵斥也令我冷汗直冒。此后,我俩一起被人带到了白帝山山顶,玄月也跟着匆匆飞过来。在其它长老的命令下,傅臣之被带到了冰室里面,胤泽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山峰边缘。

    听见里面的行杖声,我跑过去,跪在胤泽腿边,抓住他的裤腿:“师尊,这事不能怪哥哥,真是纯属意外!当时哥哥为了救我,还从山坡上摔下来,受了伤,我俩也是不小心才碰……”

    “放手。”胤泽的声音,简直比这里的冰还要冷。

    我怔了一下,静悄悄地松开了手。这一回,师尊是真的生气了。那杖打夹着风声,下手极重,一下下好像打在我的身上。我想闯进去,但冰室门外有人看守,又毫无办法,只能在师尊面前长跪不起。

    终于,漫长的五百杖结束,师尊从我身边走过,进入冰室。我也赶紧站起来,跟了上去。刚一踏入冰室,极冷之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紧抱毛茸茸的玄月取暖。

    我是水灵,抗寒能力比一般仙人强,都无法承受里面的严寒,更不要说傅臣之。在中间的一个冰池旁,胤泽神尊沉静而立,像是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他凛然望着九宗池中的人,竟是已受过杖刑的哥哥。

    胤泽道:“傅臣之,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弟子不该违背门规,轻薄师妹,令师尊蒙羞。”傅臣之显然受到不小的折磨,嘴唇和脸都是清一色的毫无血色,“但是师尊,十年前弟子便告诉过您……洛薇是弟子未过门的妻子。当时您说,我还年幼,不懂情是何物……现在弟子还是如此作想……”

    胤泽道:“你真是毫无悔意。”

    傅臣之奄奄一息道:“师尊是神,不懂情为何物,弟子自幼在凡间长大,却偏偏……如凡人般庸俗……”

    胤泽转过身去:“扔他入池。”

    “等等!”我抱着玄月冲过去。

    到底是我欠了哥哥。从小到大,我总是要他护着,总要他帮忙收拾各种烂摊子,自己却很少为他做点什么。我看看哥哥,又看看师尊,颤声道:“师尊,那件事是徒儿主动的。”

    胤泽蹙眉道:“……什么?”

    明明牙关已在打战,我却还是硬撑笑道:“是徒儿主动亲的哥哥,与哥哥毫无关系。您不应该罚他,应该罚徒儿。”

    “原来如此。”短暂的沉默后,胤泽忽然微微笑了,“看来是为师误会臣之了。原来,你们是两情相悦。”

    虽然师尊动怒时很可怕,但我知道,当他露出这种轻松的笑容,才是真正不详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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