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指着老式日历本说,今天是个吉日,适合画符。
他的纸符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昨天去买了好些黄纸回来,准备多画一些,以备除鬼之需。
画符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光是准备工作,五哥就做了好多。
他先是将书房整理干净,然后沐浴更衣,在写字台上点上香烛后,默诵了一番祝文后,才铺开写符用的黄纸。
笔墨纸砚水以及丹朱,都不是随便就能用的,必须一一念诵咒文方可。
比如水。五哥左手托着水碗,右手结剑指,一边在水面上比划,一边念道:“天以一生,地以六成,利润万物,滋养生灵,请为法水,道气归宗,邪秽灭处,书符建功,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
事后,他告诉我这一段叫【敕水咒】,相对应的还有【敕笔咒】【敕纸咒】【敕墨砚咒】以及【敕丹朱咒】。
五哥将毛笔饱蘸墨汁开始画符时,依然离不开相应的咒语——【下笔咒】,结束时还要念【收笔咒】。
印象最深的是,他画的符若是以“罡”字结尾,【收笔咒】必定是配合着笔画来念,而且是字字铿锵——“(四)先天正气,(一)诓扶正济,(丨)天门洞开,(一)通天达地,(丨)使鬼万千,(一)通圣达意!”
画完了符,他取出自己的印章沾上红色的丹朱,印在纸符上,这样一张符才算完成。
为了检验符纸是否有效,五哥念了段【验符咒】,符纸上的墨迹微微亮了一下,表示这符有效。
花了半天时间,五哥画了几十张符,累得满头是汗,其间,擦了汗还得念段【净身咒】才能继续画符。
这画符,当真难学。除了要背那么多拗口的咒语,还要画出那么复杂的图文,没有灵性的人恐怕照着画也画不好。
“成了!”五哥将符箓整理好,不由地松了口气。
我一直安静地待在角落里生怕打扰了他,见他画完了,才敢大声喘口气。
“五哥,原来画符这么麻烦!”
“是啊,有些工序若是少了,符就不灵了。”
“那要是紧急关头,纸符用没了现画岂不是来不及了?”
五哥笑着说:“没事,关键时刻用精血画符就不必讲究这么多。”
嗯,确实,电视里或电影里经常会有这种情节——道士咬破手指画了道符然后大败厉鬼。
估计是用血写符的话,代价太高,所以平时才用笔墨纸砚。
“五哥,要不我跟你学画符吧!”等学会了,即使胡长河走了,我也不用怕那些小黄皮子了。
五哥一怔后,面色凝重道:“小恺,学画符即是修道,我不想你修道。”
“为什么?”我不解,心里却有个念头闪过——难不成是修道之人不能娶妻?五哥都三十了还没结婚,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你听说过五弊三缺吗?”五哥依然是一副严肃的口吻。
咦?有些耳熟,我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香港有个叫《僵尸道长》的电视剧里好像提过,难道是真的?”
“嗯。”五哥点头,“虽然普通人也不一定会有齐全的命理,但是修道的一定没有。”
道术涵盖了医卜,星相,遁甲,堪舆和炼丹等术,每一项都不是常人所轻易能为的,所以修道之人必会受到天道的惩罚,最直接的表现在于命理不全。
所谓五弊,即鳏寡孤独残——男子丧妻是为鳏;女子丧夫是为寡;少而无父是为孤,老而无子是为独;身体不全是为残。
所谓三缺即——缺钱财、缺命数、缺权力。
修道之人必中这八条之中的一条。
听完五哥的解释,我犹豫了一下,问他:“那,你知道自己犯的是哪一条吗?”
“孤。”五哥看了看我,接着说:“我刚出生那天我父亲就去世了,后来没过几年母亲也去世了,我四个姐姐养了我几年,后来遇上我师父,他见我已经有此命数便收我为徒将我带走了。”
少而无父是为孤,这么说来……“那我也应该适合修道,我父亲……”
“不行!”他严历地打断了我的话,“你将来与黄家了结了因果,会像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下去,若是修了道术,以后的路必不好走!”
我想说我不怕,可是看着他如此严历的神情,我终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他平时总是笑吟吟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凶我。
他见我不再执著,缓和了脸色,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你的事一定会解决的!即使你那狐仙走了,还有五哥在!”
我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被他看见眼里的水汽,“嗯。”
“走吧,该吃饭了。”他走过来揽着我的肩膀往外走。
吃饭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才问:“五哥,你既修道术,又是弟马,岂不是两面的罪都要受?”
他笑了笑说:“是啊,凡事皆有利弊,多加了一份本事自然也会多受一份罪。”
我想起他上次说蟒二爷附一次身后,他不仅要折损相应时间的寿数,还会浑身疼痛。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灭了红衣老太太后,面色如常地与我们交谈时,到底是忍受了怎样的剧痛?难怪后来他开车送我回家时,都没有主动与我聊天,现在才知道他当时正一边忍着剧痛,一边还要专心开车,根本没有精力与我聊天。
在外人面前,五哥道法高明,师傅道行高深,惹人艳羡,殊不知这一切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
第二天晚上,我和五哥准备妥当,再次去了206鬼楼。
我问五哥206是什么意思,他说,这楼附近有一家部队医院叫206,所以这一带都被叫做206。
我又问五哥为什么非得晚上来,他说,他那位朋友不想被人知道这事,所以我们得半夜偷摸进来。
还好,月上中天,视野清晰,我跟五哥爬上砖墙翻了进去。
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过膝,蛰伏在草里的蛐蛐不停地叫着。我与五哥趟着野草朝一扇房门走去。
五哥轻轻拉开房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月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将地面照得雪亮。
五哥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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