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要,女同志仍厉声说:“坐下。”便把一根烟递给他说:“你耗着也没用,把实情交待了,你便可以回家了。”图腾用犀利的眼睛望着她,并伸出舌头添湿了烟,然后叼在嘴里,用手比划着要火。他接过火,点着,猛吸了两口,吐出一大片的烟雾。他是在家里被带出来时,是上午的10点15分,他记得他看了一眼手表。当两个穿着便装的警物人员亮出工作证时,树红的身子有些瘫软,落在沙发上站不起来,听来者说:“只是协助调查一件事。”她才有了些力气,询问说:“没事吧。没事吧。”见没有给图腾带上手铐,也算放心,都出了门便骂了一声:“老不死的,净惹事。”回到屋掉下几滴老泪。图腾下了楼,踩着碎纸屑,几个欢闹的孩子正追跑着玩,天气很冷,几个妇女推着圾垃车从那边扫赶过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妇披肩散发在单元门口打电话,图腾多看了一眼,便跟着两位便衣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司机往后看了一眼,便加足油门,飞弛而去。图腾老而弥坚,他实在想不出那里与法律相触,隐隐感觉到足球这玩意有时会翻脸不认人,搞不好说抓就抓,过去还被称之为高危职业,尤为足协高层,抻手便被剁,这个江湖清者自清,一旦浑水摸鱼,高兴了吃鱼,倒霉被鱼刺喉。他感觉心里没有鬼,却也犯了嘀咕,他不相信是那块表的事。他的表被摘下来,手机,钥匙,钱包,烟,暂时被警方保管起来。他被带进审训室。他坐下来,双手搭在两腿上,他不是罪犯,他的手上没有戴着手铐,带走他时,他只是协助调查,他是自由人。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看见两男一女坐在他的对面,其中一个男的叫高杰,“捕蛇行动”专案组组长,他问:“你在龙尊做总经理时,是否贿赂过主裁?”图腾心里倏然明了,的确是那块劳力士惹得祸,他望着高杰说:“没有。”高杰继续问:“27赛季最后一场,龙尊对山西a队,你是否买过一块表送给过日本主裁?”“没有。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送过纪念品,每个裁判都有。”图腾说。女同志啪的一拍桌子吓了图腾一跳,她大声说:“你做什么你不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所做的,我们已经掌握,足球界消停了多长时间,你又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搞假球,全国的球迷都会唾骂你,法律也要惩罚你,你还是说清楚了好。”图腾强硬的说:“没有就是没有。”他来之前便想通,打死也不说,绝不能象某些人,刚戴上手铐便尿裤子里了,没问便把摸过谁家娘们的屁股,放过谁家车胎的气,偷看过谁家箱子里的信都一股脑的说了。
此时,他想一块表,说大大的无边,说小小似针鼻,说了就大,不说就小。他的鹰钩鼻上渗出汗,在灯光下很亮,他摸烟,没有,他要烟,高杰点燃一根扔给他,他接住,吸着,他刚才萌生了一个念头让他出了汗,心突然紧张,烟吸在嘴里才缓过神来,他突然笑起来,让三人来些莫名,高杰问:“笑什么?想通了。”图腾回过神来,说:“我笑,你们把我带来是个笑话。真是个笑话。”他的眼睛游离了,又回来刚才想到的,他可以把龙尊,单国,张居,欧阳统统带到沟里,单国你是主谋,龙尊将受到重罚,降级,注消,张居,欧阳都将滚蛋。一食三鸟。他不能,不到最后他不能这样做,这不是方程公式将按照他所想而成为现实,现实是单国会把球抛给他,不接也要接,接不接都是自已的罪过,是他自已做的,怨不了别人。张居就是滚蛋了,看到他进了监狱,他也会笑,他看到了张居的笑,阴冷的、蔑视的、嘲笑的。欧阳是个局外人,恨他何用。背判龙尊,他将被钉在十字架上,让所有龙尊的球迷用鞭子抽,抽一辈子。如果,到万不得以之时,自已承担,龙尊上下会把这个罪给勉了,他的过,他的罪,他的错都是为了龙尊,当他出来时,他还可以活着。想到这里,他又一次笑了,让高杰三个有些茫然,高杰心想,搞足球的都是疯子,真是疯子。高杰说:“图腾,笑什么笑,我们不是捕风捉影,你已经被牵扯进来,想躲是躲不开的,配合我们,把知道告诉我们,对你有好处,足协那边我们也通报了,足协那边说,该审的审,该抓的抓,以法惩办。你是否**?”图腾的脑袋懵了一下子,说:“从来不赌。”高杰又问:“你认不认识九子?”图腾更加迷糊,说:“不认识。”高杰又问:“你认不认识*?”图腾迟疑了一下,他的眼睛立马灰暗了许多,他看了一眼高杰,高杰也在看着他,他避开高杰的眼光,低下头,大脑的齿轮霎那间迟钝,又瞬间飞速旋转,他说;“认识。与她有什么关系?”高杰说:“你不清楚。”他说:“只是好朋友而已。”高杰问:“怎么认识的?”他说:“朋友介绍认识的。”高杰问:“好到什么程度?”他说:“常在一起喝酒而已。”高杰问:“你看见过她**吗?”他说:“没见过。”高杰突然加快语气,说:“她的卡里有你汇的钱吗?”他说:“没,有。”高杰说:“到底有没有?”他说:“有。”高杰快问:“多少?”他说:“100万。”高杰厉声说:“汇给她这么多钱做什么?”他的声音降下来:“她借的。”高杰问:“不是你的赌资?”他说:“绝对不是。”高杰又问:“这钱还你没?”他犹豫,跟着说:“没还呢。要了几回,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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