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内响起甜美而具有磁性的流行歌曲,还真找到孙靓靓的歌,一直听着到达目的地。下榻天津豪门大酒店,离明天周六的比赛场地只有一公里的路程。此刻在欧阳勤瑾的意识里好象缓慢下来,虽然他有着长期奔波在外的经验,但是这种经验足以让人变得麻木,对时间的感觉变得敏感,总能感受到时间的速度,或快或慢,只到哨声响起,他的脚站立在白线外的位置,他失去对时间的概念,那片绿色的草让他兴奋,每一个细节,每一种情绪,每一次的喊叫,他忘我的弹奏着足球所跳越的琴弦,这是他长期漂泊所形成的习惯。
足球象是长了眼睛在客场它听主人的话,刚刚开场5分钟,威海在杨齐齐和刘松岩两人夹防下一脚怒射,武侠飞身越起,指尖碰到球皮,球撞柱而入。欧阳勤瑾看到威海的脚法娴熟,个人能力不下龙萧安,扼腕叹息说:“能有此将,冲超稳矣。”客场的球迷在欢呼中打开塑料袋吃着满嘴流油的狗不理,本来是用来泄愤的,掷出去可惜了,吃进肚子里既不浪费又管饱。
只有太白金星领着一小方阵的球迷打着龙尊的旗帜,默默地等待场内的变化。
东方兴坐城际铁路到天津不到半小时,他与乞丐帮帮主道足在场外集结,道足帅早已到达,道足等着东方兴,相互含喧几句,东方兴便领着龙尊球迷一一入场了。道足一身乞丐打扮,往球场门一蹲,有了那根标志性的打狗棒,他便不拄拐了,它可以支撑他走路。一根变形的被剥去枯皱枣皮的棍子摆在那里与一只碰去瓷的大海碗相聚,钱象纸片般地飘入海碗。道足与东方兴不同,他没有口才,更没有左右逢源的聪明。他是个悲剧,为了一个小小的足球他失去了一切,他化光了所有的钱就为了这个球,他的女人带着他的孩子离他而去,只说了一句你和足球过吧。有一天,他突然醒悟了,只有天、地、球伴着他的日子,他太孤独了,他找不到他的女人和他拌嘴的日子,更找不到拌嘴后女人抱着他的哭泣的那种温存,他曾找过他的女人,他没有上去说话,因为他的孩子叫另一个男人爹了。他后悔他的这种自私与执着,他发现他的确象他女人所说的那样,他是个傻子,他饿的时候,皮球不能吃,他冷的时候,皮球变不成暖水袋,他热的时候,皮球也变不成一块冰糕。他的头发不剃不洗,他的衣服不换不洗,他没有钱,他只好要饭。他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成为乞丐的。
不管如何,生活没有改变他的善良,他想从颓废中走出来,等一个赛季完后,他重新作人,他走南闯北,他要不到多少饭,他的碗里从来没有人丢给他钱。他睡在铁路边,树林里,桥洞里,他身体习惯了,他的心理习惯了,只有灵魂不习惯。一天夜里,他睡在桥洞的一角,暗淡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在思考人生,忏悔人生,他梦到足球变成一只蝴蝶落在他的怀里,他正想去捉蝴蝶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尖叫,女人的叫声,他猛然挣开眼睛,不远处有光,他倏然坐起,他发现,三个男人正在欺负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用手机照着光,另两个男人正在扒女人的衣服。他喊了一声:“警察来了。”三个男人把魂给吓飞了,丢下女人想跑,见声音处黑乎乎根本没有人,又回来抓住不知所措的女人说:“想跑,没人救你。”其中两人带着寒光朝黑暗处走来,用手机的光一照,笑着说:“我操,吓死人了,臭要饭的。”一个人上去一脚踢中道足的前胸,道足靠在一边,捂住胸口。两人骂着回到女人面前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摸女人,重新扒女人的衣服。
道足跑的时间比女人尖叫声音的长度还要短,他跑向光,他踢向光。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另两个男人松开女人,向黑暗中的道足打来。道足喊:“快跑,报警。”女人看不到出路,腿软的迈不动步。她向稍明的方向趴,趴着趴着腿才有了知觉,她跑起来,她跑出桥洞,遥远的地方有路灯。她的手机被摸走了,她跑,飞快的跑,她有了力量,她知道只要有人便能报警,她一定要回来,她喊叫,她哭诉,她疯狂,她劫住一辆车,车停住,放下玻璃,愣愣的看着她,她喊:“快报警,杀人啦。”
刀在黑暗中象电闪,他飞起的腿被刀滑过,他倒在地上,两人在黑暗中猛烈地砍杀着下半夜的空气,嚎叫声象是被惊吓的鬼魂在夜间游荡。后来,他们才发现人躺在地上,他们摸到道足,朝他的腿狂砍数刀,才拉着那位起不来的人逃跑。道足希望自已能够死掉,他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活着不如死掉,他早已被亲人所抛弃,只有足球是他的亲人,他爱它,他是真心的爱,爱那股子热情,爱大家而放弃了小家,爱是那么的单纯,爱到极致变成恨,爱恨又如可,足球,它不爱他,同样它也不恨他。他问过它,它给他了什么?它从来不回答。
当警察来到时,他已失血过多昏迷了。他醒来时,他成为了乞丐英雄。网络让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他这个足球迷如何成为乞丐的,又如何成为英雄的。那女人送给他钱和锦旗他都没要,他只要了她送给他的鲜花。她告诉他,你放心,三个坏蛋被抓住了,是通过遗忘的手机找到他们的。媒体用各种方法去采访他,他表示他不善言词,一切都是为了道义,如果足球是一场虚拟的战争的话,那么球迷追求的是真实的道义。他为了真实的道义也放弃了真实的生活。
有一家媒体绕了几道弯找到道足的女人,女人只说:“足球让他名声扫地,足球又还了他一个名声。”
道足开始叫王道,爱上足球后改成道足,意为道义足球。
道足下床后才知道自已成为一个瘸子,走路要靠拐了,他想丢掉,可是他自已总感到地不平,走不稳当。道足看球再也不用掏钱了,而且他还能挣到钱。他穿的仍然象乞丐,他坐在体育场的台阶上,看球的人都来看他,往他的碗里丢钱,一元到一百元,钱在他的面前象是秋后的落叶,有时都飘到远处,他看着看着,突然他号啕大哭起来,后有仰天长笑。一个女球迷送给他一个背包把零乱的钱给他装起来,说:“算是球迷一个人给一毛,也不会饿着你。”东方兴从那时认识了道足,他领他大吃一顿。东方兴想给他讲一些道理,道足说:“我透悟了。”
“不爱了吗?”
“爱不起来了。”
“你不追求道义足球了?”
“我不想用球迷的钱呀。”
“你为足球献出多少,得到一些施舍不算无道,钱多了,你可以帮助足球协会中没钱看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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