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溪——她——是个恶女吧。
设计到了今天,喜欢看人们为了她过往所不屑的爱情死去活来,犹如可笑滑稽的小丑。
所以,当那场戏进入白热化时期——幸村提出分手,她潇洒利落地放手。她相信,后面会有好戏。
陷得再深又如何?伤得再痛又如何?她啊,可是一世不得被他人左右的迹部景溪。
她却依然怕了……
低估的,是幸村精市,低估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丸井文太。
是个好朋友,也是个很好的男朋友的朋友。
“景溪,如果你要把部长玩弄于股掌之间,或者眼睁睁看他变成别人的,一开始就不要这样。部长会受伤,柑璘会受伤,伤得最重的到底是你。”
丸井文太以他最干净的目光,看着她深邃的眸。她赢不了,因为太干净了。而迹部景溪,是从肮脏的鲜血里一步一步杀上来的。
她在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必败无疑。
败给自己。
所以,在幸村景溪这样耀眼的一对分手后,他们都表面完美实则两败俱伤后,丸井才会那么的讨厌景溪。因为景溪的任性,因为景溪对自己近乎于病态的折磨。
如果不是她对柑璘嫫纤的放任,如果不是她对柑璘嫫纤的纵容。她约束后援团,她适时留给他们二人独处空间,是因为她很想看看——当自己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和从小被一起誉为金童玉女的青梅竹马,背叛自己在一起后,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周围的亲戚朋友们,又是怎么的反映……
她玩大了。玩火**。烧了自己一颗浑然的心,还是亲手葬送。作为优秀的心理数据师,她再明白不过自己对幸村的感情,可赌博,是她的本性。赌注,则是她自己。
她是执拗的人,喜欢把明知是错的事情做到底。
她知道,回不了头了。
真是……
不华丽……
雨珠打在身上,像故时那般抽痛的快感,她笑了。笑得极美。
对面屋顶笼上一层白纱——因为雨点的弹起。像轻雾。
突然,全世界都静下来了。身侧披上一层阴影,表层肌肤只剩下刺痛后的粉红。
她讷讷抬起头,看见柳清爽的身姿,手中、她的上方,是一把有点旧的蛋青色雨伞。因为旧了,让眼色显得更漂亮,蛋青的色彩里,是古韵风采,一丝久违的味道。
“不要看了,赶紧回家。”
迹部景溪收回视线,平视前方,清浅一笑:“家?”
柳保持着那个姿势,同样的,盯着前方濛泷烟雨。
“莲二,我不是好人。”
“我知道。”
“你并不了解我。”
“就像你今天下午说的那样。”
景溪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出声。
“去我家。”柳拉起她冰凉的手,将她置在雨伞可及的范围内,不顾自己淋湿的一边肩膀。景溪任由他牵着走。因为,是莲二啊……
柑璘嫫纤在床上翻了个身,从枕头下面翻出一张照片。
华丽的女孩站在中间,倨傲地将左腿叠交在右腿上,从小保养得极好的修长小腿,像是艺术品一般,脚跟与脚掌恣意地暴露在空气里,白皙无暇如玉,又有着优秀舞者的一种柔软——迹部景溪从小被熏陶在优秀的艺术及学习的氛围内,无论做什么,每一次都是第一名,舞蹈好,音乐好,画画好,国文好,数学好,外语好,就连她最讨厌的历史也是过目不忘……
思想回到照片上。她的脚尖,勾着鞋:当时最流行的巴黎新款,全校、也许全日本她是第一个穿上的,柑璘自己也由衷地觉得只有迹部景溪才配。黑色皮鞋圆润的亮光,衬着她的桀骜与不屑,高贵与优雅。她单手撑着下巴,肌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小小的鼻子笔挺地立在那张完美的脸上,紫灰的秀发十分有光泽地散在肩头。用无趣的目光以从高往下的方式盯着摄像头,海一般的眸子比黑洞还深,仿佛可以吞噬掉整个世界,又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她的另一只手,被幸村精市贴在唇上。
同样耀眼的男孩,蓝紫的发丝,微显缭乱,鸢紫的眼眸里,只有迹部景溪。他挂着柔和的微笑,也是难得真挚的笑,渗到眼睛深处。他侧面轮廓竟这样棱角分明,鼻梁英挺,双唇轻抿,身姿颀长。他穿着与女孩配套的英国中世纪西装,绅士的行礼。
这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迹部景溪和幸村精市。
背景是涌动的人群。
和一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要融入背景的瘦小女生。
面部模糊,细看也顶多算得上清秀,一团头发乱糟糟地蓬松在头顶,有点害羞又有点无措地傻傻站着,站在美丽的女孩与英俊的男孩中间,景溪的手与精市的唇相交的后面。
这是她柑璘嫫纤的可悲。
在任何一个有迹部景溪或是网球部的人的场景,你永远无法注意到柑璘嫫纤的存在。
没有被发现,是她的卑微;若是被发现,便是她的罪过。
如果有被发现的一天,她也会是破坏这一份美感的令人厌恶的存在,就算面上有景溪罩着,难免传出难听或至于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她记得清楚,这是学园祭的一天。作为整个学校所敬佩爱慕的两人,只需要站在门口当招牌便可以了,自然会有无数的追求者前来助阵,他们班幸运地靠了景溪与精市赢得第一。他们的功劳至少过半。
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不崇拜他们,他们的无论好坏都是优秀出彩。就算不喜欢他们,也没有人敢惹,因为还没有人惹得起“迹部”“幸村”这两个姓氏。
柑璘嫫纤,提到她第一个想起的是迹部景溪。也许单单看她还不知道她是谁,就连她的旁桌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总是喊“迹部大人的小跟班”或者“喂”。
学园祭那天,也是沾了景溪的光,才没有跟其他同学一起干些累得要死的重活。
人们都不拿正眼看她,她只是迹部景溪的余光。
只不过她很知足,因为景溪从来都真心地拿她当朋友看待,只对她好,对她很温柔。她也真心地对景溪好。
可是,她发现,在迹部景溪的身边,柑璘嫫纤的眼里幸村精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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