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话音落下,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云栖陡地睁开眼睛,光华迫人。她纤细如玉的素手掀开马车帘子,透过层层雨帘望去,只见道路中间陷入一辆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马车,身穿黑衣的车夫披着蓑衣一个人费力地推着马车,连续推了几下,马车的一个轮子仍然陷在泥坑中出不去。
“你去帮帮他。”云栖蹙着眉,朝着自己这辆马车的车夫吩咐道。不是她乐于助人,而是前面那辆马车正好挡在路中间,而她们所坐的这辆马车宽敞豪华,比一般的马车都要宽上几分,根本过不去。
车夫看了看金正,在他点头后,放下手中的马鞭,跳下马车冒雨往前面那辆马车大步走去。
有了人帮忙,前面那辆马车的轮子很快从泥坑中出来,车夫将马车驶离路中间,停靠在道路边上。
马车上走下来一名男子,他身穿湖蓝色华贵锦袍,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俊。一头乌黑亮泽的墨发仅用一支白玉簪束起。他撑着雨伞,朝着云栖这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走来,远远望去好像从江南烟雨的画中走出来的。
“在下南霁月,刚才帮忙推车之事多谢了。”轻润似水的声线宛如绵绵雨丝,带给人一种清凉却又舒适的感觉。
南霁月,不就是南陵国太子,在傲龙国为质。
云栖眸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那次从隐灵寺回京时,路过质子府听到的那曲笛音。她赶紧掀开帘子,一张玉质容颜映入眼帘。肤如玉,眉如黛,凝聚了远山春秋之花之精华。
最令云栖吃惊的是,那双漆黑的眸子,流淌着温润的辉光,却又带给她一丝熟悉的感觉。
而南霁月在看到云栖的那一刹那,双瞳猛缩,无与伦比的震惊。
“表妹。”南霁月激动地喊到。
云栖听了,风中凌乱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先是在万通钱庄与舅舅、二表哥、三表哥相认。现在又跑出来一个表哥,而且还是别国质子。
“咳咳,那个……南陵太子,饭可以乱吃,亲不可以乱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与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云栖轻咳二声,声音清冷,宛如清风悠悠拂过心头。要不是让次轩辕晨上次提起,她压根就不知道还有个南陵质子南霁月的存在。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你等着。”南霁月转身,打着雨伞往停在路边的那辆马车大步流星行去,步伐很急,却仍然不失优雅。
片刻之后,南霁月再次回到云栖马车边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支白玉笛,他将油纸伞交给身边的暗卫黑崖,也就是那名赶车的车夫。
长笛横在唇边,悠扬的笛音流淌而出,时而清脆,如玉珠落盘;时而叮咚,如山间泉水细流。
听着这动听又熟悉的笛间,云栖的双拳紧紧地握起又松开,压抑着内心异样的情绪,等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云栖不顾漫天的雨丝倾洒,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二步冲到南霁月的面前,抓住他的双臂,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你怎么会吹这首曲子?”
“舅母教我的。”南霁月不紧不慢地答道。他垂眸看到云栖被雨丝淋湿的秀发与衣裙,朝着黑崖使了一个眼色,那把一直撑在南霁月头顶的油纸伞往云栖的头上移了移。
“那你的舅母是?”云栖抓着南霁月双臂手力道因为情绪的波动又重了几分。
“你的母亲金碧辉。”南霁月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神情淡然似水,声线温润如玉。
“云谦是你舅舅?”想到这个可能,云栖内心的激动一下子熄灭,松开了南霁月。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勾结别国太子,不管有没有谋反之心,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南霁月刚要回答,撑伞的黑崖插话道:“太子,有一队人马骑着快马过来了。”
“今晚雪月楼见,到了直接找倾情姑娘。”急匆匆丢下一句话,南霁月转身,湖蓝色的衣袍在雨幕中荡开优美的弧度,往自己的马车行去。
一钻进马车,南霁月便吩咐黑崖赶着马车往前快速地行驶。
目送着马车远去,云栖也回到马车,金灿体贴地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帕子让她擦拭着淋湿的秀发。
“云栖,你与南陵国太子是怎么回事?”金正深邃的眼瞳含着一丝关心。
“他唤娘亲舅母。舅舅,金家产业遍布四国,能不能搜集到与南霁月有关的资料?”突然冒出来一位表哥,而且还是别国太子,不怪云栖疑心。
“没问题。金家有专门收集情报的组织,等回了城,让灿儿把南霁月的资料交给你。”金正说。
“谢谢你,舅舅。”
“一家人说谢谢太见外了。”
马车冒雨前行,行驶到五百米的时候,透过马车的窗帘,瞧见南霁月那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四周突然多了一队头戴斗笠,手握长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这一队人马有十来人,名为护送,实则监视南霁月的。
云栖秀眉轻蹙,难怪刚才南霁月走得那样急,原来是怕连累到自己。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马车进了城,雨也停了,经过万通前庄的时候,金灿单独下了马车,去收集有关南霁月的资料,而金正与金武命令金管事准备一些礼物,坐着马车陪同云栖往丞相府而去。
丞相府,门前石狮分立,牌匾高挂,朱漆大门敞开。
云栖、金正与手提着礼物的金武走下马车后,跨过丞相府高高的门槛,问过门房,丞相已经回府。让一名下人去禀告丞相,东海金家拜访后,云栖就带着舅舅与表哥金武往前厅而去,迎面碰到正准备出门的云嫣然。
今日的云嫣然穿着丁香色的长裙,满头青丝挽成坠马髻,簪一对海堂珠花,并一支羊脂白玉梅花钗,衬得她姿容妍丽,光彩照人。
婢女香巧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裙,梳着丫鬟髻,发间插着一支银簪,低垂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云栖,听说你一大早就出门,这一回府就带了二个男人回来,真是败坏门风。”云嫣然漆黑的眸子从金正和金武的身上扫过,语含讥讽道。
“表妹,这个掉进粪坑嘴臭的女人是谁?”瞧着云栖被欺负,金武浓黑的剑眉不悦地蹙起。
“她是丞相府二小姐云嫣然。”云栖答。在云嫣然的心里,从来没有将云栖当过姐姐,同样的,在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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