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华身死,燕王震怒。这个消息传到苏听风的耳中时,总有一种仿佛等候已久的错觉。
他一直在猜测丛华最后的下场是如何,是会得急症猝死还是从此被遗忘在王都一角,成为一个被忽视的皇子,直到年长之后,成为一位远离朝政的闲散王爷。
但是他却没想到,丛华猝死之后,燕王的反应会是这样激烈。
丛华死后当日,燕王怒斥四皇子,命禁卫军将他看押于府中;他死后三日,燕王为其追封太子,令官员以太子礼为他下葬……
这些消息听得苏听风很是惊愕。
苏听风其实一直在等候月姬与五皇子丛华的消息。他对燕王的秉性并不熟悉,只能从一些政令与听闻之中判断这位君王的性情。而月姬与五皇子的后情,是他想要用来判断燕王性情的一大主要依据。
是阴狠还是磊落,是宽和还是暴戾……但是,此时听来的消息,却完全打破了他预先的设想。
却听城主说道:“陛下素来最疼爱五皇子,自从月夫人病故之后,怕他伤怀,便一直留居他在宫中,却不料五殿下竟然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遭遇了不测,也难怪陛下伤痛至此。”
苏听风倒是真真听得愣住了,说道:“陛下十分看重……五皇子殿下?”
他还以为,因为葵姬乃异国公主,当年又是被燕王赐死,所以燕王应当不怎么重视这个儿子的。但是事实显然与他的判断有一定差距。
城主答道:“陛下众多子嗣之中,五皇子虽不能说是最受看重的,却是最受陛下喜爱的。五皇子幼时便十分乖巧清秀,葵姬被赐死之后,五皇子受人怠慢,陛下杖毙了许多人,最后更是把殿下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苏听风不知道这些皇室内情,所以才判断有误。
燕王本身并不儿女情长,所以这点父子情深才越发显得令人动容。苏听风听了这一段话,倒是对这件事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葵姬之事爆发之后,若是燕王本身并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五皇子,照例说应该会把柳家的事情压下去,即使要发作,也会淡化处理。
……或许,清理柳氏,还有别的内情。
苏听风开口对城主说道:“大人,我这几日有意前往燕京一趟,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城主听了,问道:“先生去京城可会久?”
苏听风摇了摇头,说道:“不久,我不过想去看一看形势。”顺便看一看燕国未来的国君。
事实上,五皇子死,四皇子圈,苏听风十分怀疑,这一件事情跟陈文珝关系不浅。柳梦诲葵姬之事,虽然不知是真是假,是凑巧爆发还是可以设计,但是对于陈文珝来说,未免太有利了。
通常来说,既得利益者就是幕后凶手。
通过葵姬一事,陈文珝至少一箭三雕——抄没柳氏获得充足军费财帛,以一种令世家有苦说不出的理由瓦解了五姓之一,并在燕王面前给五皇子上了眼药。
正常来说,皇室要对世家动手,很容易导致内乱。但是如果是谋逆这种理由,那么就很难让人借此发难,何况柳梦诲并不止是投敌叛国,而且还给皇帝戴了绿帽子。
哪个皇帝会莫名其妙给自己找顶绿帽子戴?在这件事上,朝廷完全是师出有名。
“名义”非常重要。遇到这种事,便是再有影响力的世家也很难有底气与皇帝抗争。当然,虽然朝廷在这件事上得到了充足的好处,但是皇帝肯定不会非常喜欢这种获取好处的方式。
重点是陈文珝在整件事之中扮演的角色和使用的手段。
而苏听风也很在意一件事,就是整件事之中,燕王对其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否有所察觉。是有心偏袒还是真的毫无所觉。
虽然目前苏听风还不能确切地说出知晓这些消息之后能够在什么情况下起到作用,但是能够了解得更清楚一点总是好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加慎密且灵活地布局。
与阿仇交代过之后,苏听风就准备前往京城。临行的时候,阿仇主动开口对苏听风说了一些关于五皇子和七皇子的事情。
他说道:“我只见过五皇子一次,那时还是在陈文珝的府中见到的。不过陈文珝好像并不十分希望我见到他。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的态度格外强硬,总觉得有种要戴不住面具的感觉……”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表情上却明显带了浓浓的讥讽。
苏听风开口问道:“在你的印象中,五皇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五皇子……”阿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只觉得是个性情十分温和的人。父亲以前说过五皇子温文尔雅,饱读诗书,且谦虚宽和,却又不乏担当……我以前听父亲私下里跟别人说五皇子是最适合当储君的人。”
这么听起来,陈丛华应该是个性情温文,书生类型的人。燕国目前内忧外患,这样的人是不是适合当储君很难说,不过既然是从柳梦常的口中说出,反倒不奇怪——柳梦常自己是个学者,自然对志同道合的人更有好感。
然后阿仇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不过陈文珝以前说过一句话,说我和五皇子有几分相似。”
苏听风顿时抬起头,开口“哦?”了一声。
阿仇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相似……不过只听说过五皇子也很爱看书,不爱宴席游园。”
苏听风问道:“还有别的吗?”
阿仇摇了摇头,有些阴郁地说道:“我不是很记得了,因为实在和五皇子接触不多。他的传闻也很少,而且多是褒奖,世家子弟之间几乎都十分仰慕他,但是具体的事迹却不多。”
听上去像是个比较低调的人。
阿仇既然不知道,苏听风也没有硬逼他说出个子丑丁卯的意思,只是对他交代道:“我这几日上京去探一探五皇子亡故的内因,看看和陈文珝是否有所关联,你就留下看家,可以吗?”
阿仇愣了一愣,然后抿了抿嘴,虽然没有露出笑容,却神色认真地回答道:“嗯,都听师父的。”
苏听风说了就做,只拿了个小布包做个样子,就孤身上了燕京。
单独出门的时候他没有乘坐马车,而是自己骑马——考虑到之后做事时可能有的需求,他前一阵子就去挑了两匹马,不是名驹,但却是体格优良,当坐骑或者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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