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晨报》这个小小的都市报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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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之泽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之后来到华丰医院。从院办到副院长办公司,从副院长办公室到财务处,从财务处到药房,从药房到器材科……几乎跑遍了华丰医院所有的科室。他听了无数遍“这事儿你得问xxx……”,“这事儿不归我们管……”,皮球踢了n圈以后,顾之泽终于放弃了。
他挟着满腔的怒火回到报社,脸色铁青。他很生气,这是一家医院,救死扶伤的地方,这里应该充满了人文关怀和温情,怎么能如此的黑暗和混乱?他带着强烈的情绪坐在电脑前,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想要尽可能公正客观地把今天的采访过程写出来。
但是,太难了,他做不到。
顾之泽狠狠地砸了一下桌面,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
“小顾?”袁明义走过来把手按在他的肩上,带着兄长式的温和拍了拍,“怎么了?”
“白跑一趟!”顾之泽盯着电脑屏幕,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那你打算怎么办?”
“哼,‘威逼利诱’,无非就是这么回事,”顾之泽甩甩脑袋,愤愤地说,“我就不信逼不出他们!”
“嗯,”袁明义满意地说,“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既然要‘逼’,就写点儿动真格的,否则不疼不痒的他们也不当一回事儿!”
顾之泽点点头,伸手拽过鼠标。
袁明义在他身后,幽幽地叹口气说:“都是人命关天啊,老百姓的生存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句话成功地点燃了顾之泽的所有怒火,他只听到耳边轰的一声,大脑在某个瞬间罢了工,一片空白中只觉得头涨得发痛,脸颊火辣辣地燃烧起来,那是愤怒的火焰,无法压抑。他想起崔遥说的“病不起死不起”,也想到了他说的“抹脖子算了不要祸害全家”……
顾之泽咬着牙开始砸键盘,每一下敲击都裹挟着他的愤怒。袁明义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一个个蹦出来的字,满意地点点头,他指着文章的结尾部分说:“这里,你看要不要再加点儿什么,感觉力度不够。”
又说:“这就不要说什么‘价格偏贵了’,这是‘偏贵’的问题么?”
又说:“你这么写可触动不了他们,你想他们一年会被投诉多少次,早就习以为常了,得再加点儿分量!”
条建议言辞恳切,鞭辟入里,顾之泽只觉得袁明义说的每一字都是正确的,他义愤填膺地舞动手指,敲下一连串的字符,相信自己化笔锋为刀锋,直刺苍穹。
画上最后一个句号后,顾之泽写下了崔紫轩和自己的名字,然后提交进了待审库。袁明义郑重地对他说:“我会把它放在头条的,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曝光,这样才能让他们收敛、让老百姓觉得有希望,小顾你做得很好,这就是一个记者的使命。”
顾之泽挺了挺腰,隐隐觉得肩上被放了一副沉甸甸的担子。他带着几乎是敬畏的目光看着袁明义,他相信自己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一个记者的热血和良心,他点点头说:“这条新闻我会继续跟进的!”
袁明义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顾之泽的肩,顾之泽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笑容里看到了赞赏,他很骄傲。这是他第一次在脱离李润野的情况下独自采稿写稿,本来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听不到师父的辛辣毒舌总有点儿不踏实,可是现在,他在袁明义的微笑中找到了足够的自信。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李润野永远是自己的师父,但从另外一个层面上说,他也绝不可能永远是自己的“师父”,自己总是要独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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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多,袁明义把一起重大交通事故的消息交给了顾之泽。顾之泽有点儿为难,因为李润野快回来了,飞机六点落地,说好了会来报社接顾之泽下班然后两人一起去吃个饭。
袁明义问:“怎么,你有什么安排吗?这新闻可不错啊!”
顾之泽当然知道这新闻不错,他犹豫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还是接过了那张纸条,他知道,李润野不会介意自己没在报社等他,但是会因为自己错过新闻而发脾气,事实上,他扮演“师父”这个角色时,顾之泽怕他怕得要命。
“对了小顾,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说。”袁明义带着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那篇稿子我想了想,还是署你自己的名字比较好。一来,那的确是你一个人完成的,二来呢,这种敏感题材的稿子让一个实习记者写,我担心会给崔紫轩带来麻烦。”
顾之泽想想也对,他当然知道干这行的经常会摊上“文字官司”,崔紫轩还是个学生,只是在实习,没必要给她找这种麻烦,于是慨然应允。他感激地说:“袁大哥你想的周到,谢谢!”
袁明义洒脱地挥挥手,送走了顾之泽。
今天安宁市堵车,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李润野才拎着小小的行李箱出现在报社,他接到了顾之泽的电话,知道这种突发新闻的急迫性,于是耐心地在报社里等着。倒是袁明义,自从看到李润野的身影后就开始忙乎起来。
他快速地审完全库的稿子、排完版面,特地把顾之泽的稿子加了边框放在头条,这篇稿子是要给李润野看,他必须小心,他希望明天这篇稿子能顺利地登上《晨报》社会版的头条,如果可能,他甚至想让这稿子挂在头版上!
作者有话要说:(1)北京的一种小吃,用蜜和面,炸完后再裹一层蜜,简直能甜死蜜蜂!!!蜗牛表示不爱吃!
蜗牛继续撒泼打滚儿抹脖子求评论求收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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