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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馨看着沉默的白举纲——她也没想他说话——扬起嘴角,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提出建议:“你们就像费尔明娜和弗洛伦蒂诺那样,等我死了,再在一起,怎么样?
“你想,弗洛伦蒂诺等了费尔明娜五十多年,我呢身上有病,活的时间肯定不到五十年;再往更好的方向想想,我很能挣钱,爱去悬崖啊雪山啊冒险,万一我在哪儿又摔了一跤起不来死在那儿了,你们就能更早地在一起了。桓宇他也不用因为离婚而到处去解释,很不错吧?
“如果你们在等的时候变心了,或者想开了,满足于不见光的相处模式,我就托你们的福,努力珍惜生命好好活着了。”
客厅里的座钟无声地摆着,木质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在27层生活从来不用担心街道的嘈杂。
“你是怎么想的呢,白——举——纲?”
在阿馨刚回到这里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放在电视旁边的音乐盒。这个音乐盒在他们国外的家中摆着一个类似的,阿馨知道它不是宁桓宇买的。
那么就只能是宁桓宇念念不忘的白举纲买的了。宁桓宇的朋友阿馨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知道个大概的。谁是假好,谁是真好,谁是白举纲,她都是知道的。
宁桓宇一下飞机就直接住进了学校。出国后的他似乎变得开朗了起来,和暑假没回家的几个学长、也提前到校报道的几个同学迅速熟了起来,并且在他们的撺掇下,在开学前三天跟一个带着墨镜拉着贴满贴纸的女生搭讪要联系方式。
反正已经出国了,就别再想着国内的人了。宁桓宇这么对自己说。
女生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转过头,左脸朝着天空,头顶对着宁桓宇,没有摘下墨镜。“你没有对象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姿势抻着脖子,姑娘说话有点抖。宁桓宇摇头说“没有”。
姑娘转过身正对他,低着头从墨镜上面的空隙看他,又把脑袋摆正,一边摘下墨镜一边说:“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呢。”
宁桓宇不知道国外讲不讲“三伏”。按说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三伏天,宁桓宇还是哗哗地流汗。他看着眼前的阿馨,觉得很尴尬。
阿馨把头仰起来,低着眼睛看着宁桓宇笑,“分了?”她又把头转向别处,“也不稀奇。”然后正视着宁桓宇,一边说“我的联系方式你都有”一边戴上墨镜转身,“想联系就联系我吧。”
宁桓宇发现阿馨已经恢复正常姿势了,也不梗着脖子了,但是声音却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看着阿馨触手可及的黑色长发,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见到我就那么高兴吗?”
“是啊,”阿馨回答,依旧用后背对着宁桓宇,“高兴得眼泪都止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阿馨突然捂着嘴,但还是哭出了声。她忍了那么久,就败在了这几句话下。她抽动着肩膀,因为眼前的世界模糊一片而干脆闭上眼睛。握着电话的手也毫不怕辐射地帮忙压回哭声。
蝉拼命地叫着,也可能是蟋蟀在叫。宁桓宇分不出来。他听着这不确定的昆虫的叫声,脑袋空空地看着阿馨。忘记挂断的手机亮着屏幕,被宁桓宇捏在手里。
“宁桓宇你个笨蛋……抱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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