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个先例在,杨柳村包括周围几个村庄都对外乡来人很敏感。
而傅之晓一个小姑娘家,一张脸蛋儿漂亮得紧,却不是让人讨厌的妩媚,而是清美,莫名的让人心生好感。而傅之晓气质亦十分违和,没有大户人家的高不可攀,看似可以靠近,却仍然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平白的,村民便觉得,这肯定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家姑娘。
可金苗这么一说,车上几个人都变得犹豫起来——
她们确实也不了解傅之晓啊。
“桂、桂花啊,姑娘是你带进来的,你应该知道姑娘的家罢?是做什么的?”有个农妇忍不住开口,对方正是之前的三婶。
刘桂花闻言,下意识接口道:“三婶,我……”
说到这里却是猛然住了口,原因很简单——
刘桂花也不知道!
几人见刘桂花不说话,一时也顾忌不上傅之晓,只狐疑道:“桂花,你怎么不说话了?”
刘桂花下意识抹了抹汗,眼神也闪躲起来。
这落在别人眼中,便汇成了三个字——
好可疑!
金苗冷笑一声,眸光冷冽看向傅之晓,不阴不阳道:“我说罢?看着个姑娘以为年纪小就没防备了。你了解她么?了解她多少?做没做过坏事?杀是没杀过人?什么都不了解便领着到村儿里来,只怕哪天村子里出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刘桂花被说得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十分想反驳,若是真那么坏的人,又怎么会在泗临同徐少爷争执,还替她疗伤。
再者,傅之晓那一身气度,怎么看怎么不像坏人!
气氛一时僵化,金苗正想再讽刺几句,却听见一声突兀的轻笑声。
众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声音是傅之晓发出的,便纷纷掉头看过去。
只见傅之晓懒洋洋环胸靠着车壁而坐,嘴角牵着一抹清冷的笑容道:“依金大娘的意思便是,我是个身份不明的坏人了?”
金苗虽然没有明着打着怀疑的旗号,实际上却硬是将这坏人的帽子往傅之晓头上扣。
闻言,也只哼了一声:“自然是。”
索性也撕破脸了。
傅之晓点点头:“这么说来领我进来的刘大娘就是识人不清了?”
金苗也的确有这个意思,轻蔑地冷笑:“难道我说错了么?我知道你带了不少银子,桂花啊,只被一点好处就蒙蔽了双眼……哦不,或许正是她贪图你的银子,所以明知道你是一个坏人也带你来杨柳村落脚,你们说是罢?”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接腔。
刘桂花气得脸色涨红:“金苗!你……”
“你急什么?难道我说中了么?”金苗又用阴阳怪气地声音道。
傅之晓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看来刘大娘被人给好处罢?哎呀,这样可不行啊,要知道你得了好处,村长也得了好处,里正也得了好处,若是传出去被人知道了,村长一直受人爱戴,可叫大家吃不消啊。里正虽说比不得京都的官,可到底朝廷是见不得收受贿赂的官儿啊,若是被人传进县城举报了,里正可怎么办?”
大家愣了半晌,才渐渐回过味来,而金苗一听,顿时急了:“我什么时候说村长和里正收受贿赂了?”
傅之晓好不疑惑地看向她:“你不是说我之所以来杨柳村是因为刘大娘收了我的好处么?既然这样我能在杨柳村住下来,这好处自然少不了村长和里正啊。”
刘大娘被绕得晕乎乎的,只知道傅之晓坑她了,气得不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傅之晓顿时敛了表情,只冷笑道:“你也知道你自己是在胡说八道?”
众人此时一想,对啊,如果傅之晓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别说里正,就是村长那一关也难过啊。
村长一双眼睛是毒辣得很,若不是真正心性纯良的人,哪里会入得了村长的眼,还将莫老头的房子卖给人家。
越想越有道理。
几个农妇脑子比较简单,就这么被傅之晓忽悠过去了,看向傅之晓的目光十分歉疚。
金苗气得脸色铁青,瞧着众人对付知晓态度转变,也知道此时不易再发生冲突,只得忍了一股子郁气,坐在凳子上不作声了。
傅之晓看着众人态度转变,只是勾起一抹一如既往的笑容,脑子里却想着刘桂花那篮子高笋。
到了杨柳村,金苗率先气冲冲地下车回家。
几个农妇出于歉疚,表示可以帮着傅之晓提回去。
傅之晓自然不拒绝,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提的了那么多东西。
杨柳村的村民看着傅之晓买了这么多东西,十分惊讶,更为肯定傅之晓是城里大户家的小姐了。
金苗听了,气得直摔门。
几个农妇帮着提回家,站在屋门口小心翼翼左瞅右瞅,看起来对“鬼屋”的忌讳颇深。
而刘桂花在傅之晓收拾屋子时已经来过了,此时见了几人的样子,便有种奇异的优越感,道:“你们怕什么,进来罢,什么也没有,安全着呢。”
几人也是知道傅之晓之前打扫时刘桂花时常来帮忙,犹豫片刻,也畏手畏脚的进了屋子。
随后傅之晓出于感谢,让几人坐下休息,自己继续去收拾买回来的东西,刘桂花自然去帮忙。
几个农妇坐着坐着,也坐不住了,三婶抿抿唇站起来道:“咱们也去帮帮忙罢。”
此言得到大家的响应。
在众人的帮助下,原本事情也不多,是以傅之晓两三下便将买回来的东西弄好了。
几人做完事,便要回家去帮着家里。
走到门口,傅之晓才道:“刘大娘,那东西你家里还有多少,我和你一起去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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