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林汐颜,你还是这么莽撞。”语气平淡如水,眸子是冷的,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讥诮。
我匆忙低下头,暗暗稳定住自己如潮的情绪,只期望此刻在他面前不至于表现的太过惊慌失措。
齐颢屈膝蹲下,与我平视。骤然出现的俊颜令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蹲在原地。
浓淡适中的剑眉,清晰如画。纤细密长的睫下,黑曜石般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我。
我紧张的垂下眼,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心跳的频率在他倾身靠近的过程中逐渐加快。
他犹豫着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掌中的薄茧摩擦着我的皮肤,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我和他同时怔住。
我情不自禁的抬眸看他,他眼神闪烁不定,幽深难测,薄唇紧抿着。
久违的情愫汹涌的冲击着彼此脆弱的感官神经,他曲起食指轻抬我的下巴,睫毛微微颤动着,垂眸看我。
我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傻愣愣的看着他渐渐逼近我瞳仁的俊颜,唇慢慢向我的凑近,呼出的热气直逼我的鼻端。他——他——这是要吻我么?
我忍住呼吸,忐忑的闭上了眼睛,在冥冥中期待那份渴望已久的碰触。
可是等了许久不见他有所动作,我疑惑的睁开眼,却只捕捉到他突然抽身离开的决然背影。
失望漫过整个身心,我难受的将脸埋进膝盖,抱膝的双臂被文件夹的边缘扎的有些生疼。
待心情有所平复,我重新把地上的文件收拾好送去八楼的会议室给肖茜。
浑浑噩噩挨到下班,回到家我仿佛被抽去精气神那般,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累得只想睡觉。
只是入睡不深,总能感觉到有个身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但眼皮又太过沉重。
躺了很久之后,直到觉察出有人在我身上披了一件薄毯,我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
“靳掣骋!?”
“除了我还会有谁?”靳掣骋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你得换个地方放备用钥匙,没准下次开门进来的该是不法分子了。”
我自认把备用钥匙放在走廊的廊灯槽里比放在门口的地毯下或者盆栽里要安全很多。
“你怎么一点为人师表的自觉都没有?”我不苟同的撇唇,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钥匙。“擅闯民宅。”
靳掣骋读完硕士之后进了一所高中当语文老师,并且继续攻读着博士学位。对于他当老师这点让我颇感意外,脑子里总是无法把教师那么神圣的职业和眼前吊儿郎当的人划上等号。
“你又不是我学生。”靳掣骋倒回的理直气壮,“不过你连我学生都不如,冰箱里的菜都放几天了?”
“要你管。”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我的不识好歹。
“我骨头又犯贱了,特地过来受你凌辱好吧?去洗洗吃饭。”他假装不耐的推我进卫生间。
客厅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靳掣骋做的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弥漫了一室香味。
饭菜的香味抚慰了我一天的惆怅,勾起了食欲。我好心情的朝他做了鬼脸就跑去洗脸洗手准备吃饭。
靳掣骋任教的那所学校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平时只要课程不满,他就会来我家蹭饭吃。
说到蹭饭,其实我蹭他还差不多。因为我冰箱里的东西除了泡面,其余的食材都是他帮我备的。
吃饭什么的,我只求温饱、不求口味。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被靳掣骋果断嫌弃了。之后他每次来我家都会自备食材,自觉将我的冰箱塞满,接着再张罗出一桌好菜等我下班回来一起吃饭。
吃完饭,贤惠的他还会帮我收拾好一切,再开车回学校。他这个免费保姆做的很称职,感动的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让他别来蹭饭。
从卫生间出来,靳掣骋已经帮我盛了饭,一个人坐在那里先开吃了。
靠!他还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我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
“前几天你又去相亲了?”他很自然的夹了块红烧肉放到我碗里。
“嗯,你消息很灵通嘛。”
“你说你母亲大人怎么从来没考虑过我这个现成的?”
我差点被嘴里的红烧肉噎到,老妈最早以为我和齐颢分手的原因真的是靳掣骋造成的,只是后来我迟迟没带靳掣骋回家见她和老爹,又让她产生了怀疑。时不时的会跟我念叨着这个事情,最后我无计可施,只能随口编了个烂理由去搪塞她。
“她对你死心了。”
“为什么?”靳掣骋不解。
“我说你和我的性取向相同。”
靳掣骋夹菜的手先是一顿,然后他才用牙根挤出一句。“林汐颜!你狠!”
我回他一个欠揍的笑脸,“谁让咱们是哥们来着,关键时刻就得牺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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