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她再唱一首。
雨停下来,牛却不见了,倒霉的雨瑶又摊上找牛的事儿。出动搜寻是两个小家伙的工作,而在后面指挥便成了冯雨沐的专利。虽然已经有明确分工,但冯雨瑶的黄牛习惯性的跟在水牛后边,只要妹妹找到了黄牛便也代表帮哥哥找到水牛。
时间长了,冯雨瑶似乎发现这个秘密,哭闹着要和哥哥换着看管。没料想哥哥一口就答应下来,很是爽快。同样和一个雨天,同样是一番歌唱之后牛又跑了,冯雨沐对妹妹说:“今天你就去找你的水牛好了,黄牛我自己找。”
当冯雨瑶将水牛找回来时,哥哥的黄牛也乖乖地跟在后面回来了,为此冯雨沐得瑟了好久。
随着农忙季节到来,冯雨瑶也和哥哥一起跟奶奶下田干活。开始害怕星期天的到来,这天基本上都是要在地里做农活的。五月的太阳已经很是炙热,奶奶带着她们在玉米地里薅草,没过冯雨瑶整个身高的玉米叶无情地在她脸上留下道道划痕。汗流下来渗进伤口里很疼,她不时挥起衣袖在脸上使劲擦过。
整个夏天好不容易才适应地里的环境,冯雨瑶不再是那个脸蛋粉嫩的小女孩,而变成了一个黑脸蛋上满是划痕的丫头。
暑假是收获土豆的季节,冯雨瑶的工作内容从发伯在家时的捡土豆变成了和哥哥一起往家里背运送。奶奶的风湿病已容不得她再负重,将土豆收回家的担子压到了两个瘦小的身躯上,冯雨瑶背起妈妈曾用过的背篓日复一日往返与梯田和堂屋之间。妈妈以前可以装一大半背篓,而冯雨瑶只能装得刚好没过底子就已经很吃力了。
陶宇毕竟是姑姑家的孩子,奶奶很少给他安排硬性的指标。表哥和表姐在地里忙活的时候,他多数只是跟着打个混,甚至有时候还捣蛋一下,冯雨瑶怕蛇便是从陶宇吓她那次开始的。
奶奶在前面挖土豆,陶宇捡了一会儿就不想再做。冯雨瑶想他能再帮帮忙,又没有什么好的方法留下他。有些小小不服气,便突然出现在陶宇背后说:“蛇!”
看到表弟那副惊恐的表情,冯雨瑶咯咯地笑着跑开。不巧的是陶宇还真发现了一条小蛇,被奶奶不小心用锄切成了两段。他用树枝将它串起来,小心等候冯雨瑶下一次到来。果然冯雨瑶又悄悄接近他,陶宇站起来坏坏地笑着。冯雨瑶意识到表弟的笑有些不对劲,赶紧向后退,陶宇亮出手里那条要死不活的蛇向表姐逼近,边走边嘿嘿冷笑。
冯雨瑶转身撒腿就跑,拼命呼喊:“奶奶,救命!”
因为平时嬉戏时叫得多了,奶奶并不在意她的叫喊。蛇被陶宇从背后扔到了冯雨瑶肩上挂着,那耷拉的蛇头就在下巴底下晃来晃去。冯雨瑶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极度恐惧让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无计可施只能哇哇大哭起来,陶宇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谁叫你先吓我的?”
冯雨沐赶紧上来将蛇从妹妹身上拉下来,奋力一甩手远远丢到一旁。哄了好久才算是平息了这一场风波,要不然两个家伙非打架不可。
为此冯雨瑶很长一段时候不再理会陶宇,只到后来开学陶宇也报名了才又得到和雨瑶表姐讲话的机会。
秋季学期,三姑家的陶宇也安排到了后山的小学念书了。陶宇住在自己家也是要到这学校来读书的,所以借宿在外婆家会方便的多。这一学期,冯雨沐上六年级,冯雨瑶上二年级,陶宇刚进一年级。
刚一开学班主任老师要给同学们安排了新任务,学校要每个班排一个节目在教师节演给全校看。老师发现冯雨瑶很喜欢唱歌跳舞,便让她放学之后也留下来练习。她个子不太高便自然地站在了第一排,旁边是个子更小的刘桂花。
女老师是霜河乡里调上来的林老师,大约三十几岁。班里的孩子们都认为她长的很漂亮,关键老师很会打扮。排节目这几天她从霜河的家里带来了卡带录音机,于是“老师窗前有一盆米兰,它不是为了争春才开花……”的歌声在学校操场上空悠扬地飘荡,同学们在老师指挥下挥动小手跳着自编的舞蹈。
今天下午的光线有些阴暗,虽然九月已经开始转凉,但这还是个有雷雨的月份。刚排练不久就要下雨了,林老师对同学们说:“我们再跳最后一遍,跳完了今天就放学。”
同学们努力按照老师教会的动作演练最后一遍,林老师在边上来回走动看谁没跳好,时不时走进队伍帮同学们纠正动作。
一遍跳完,林老师叮嘱同学们说:“大家都会跳了,要仔细记住免得明天忘记了。”
边说话边伸手去按录音机。
一道闪电骤然从天空划过,林老师的手接触到录音机那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劲电流袭来。啊的一声惨叫随着录音机爆炸的声音同时传来,人被重重地摔向墙角,炸开的录音机碎片在空中呼啸着横飞,其中一块狠狠刺在刘桂花的大脚趾上,顿时鲜血直流。
同学们的惊呼声引来学校还没回家的其它老师,大家赶紧将林老师送往医院,刘桂花也被老师抱走了。操场上顿时乱作一团,冯雨瑶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吓坏了,亲眼看到林老师被摔出去,也亲眼看到碎片从眼前飞过击中刘桂花。
雨点从天空泼洒而下,同学们四散开去。因为已经放学的原因,同学人到教室取了雨伞往家里跑去。冯雨瑶没有带伞,只能用书包顶在头上沿小路拼命向家里冲。天上的炸雷一个接一个劈来,冯雨瑶的小心脏都快震掉了。
整个世界被大雨弥漫得睁不开眼,路上没一个行人。冯雨瑶几次摔进泥水里又几次爬起来向前跑,现在唯有冲回家才是最安全的。
突然间狂风起了,将路边的树梢压得抬不起头,拼命摇晃着挣扎。整个大花山的树叶都在狂风中背过了气,翻着白色颤抖。
瓢泼的大雨终于阻止冯雨瑶继续向前,躲在路边一颗大树下。雷声越来越大,风和雨都更猛烈,冯雨瑶倦缩的身子越来越冷。这棵树下已经可以隐约看到自家房子在狂风里摇晃,可没办法回去。无尽的恐惧里,冯雨瑶再也忍不住哭声,拼命地呼喊着:“爸爸,爸爸,你在哪里?怎么不来接我?我好怕……”
直到嗓子哭哑,直到泪水哭干,直到风停雨住,她才提着湿透的书包回家。奶奶见冯雨瑶淋成这个样子,心疼地说:“你们不是在学校学跳舞吗?怎么淋成这个样子了?”
冯雨瑶哇一声又哭了起来,她委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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