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想挣脱开这片黑暗。
说不好这种情况算不算在做梦,反正就是一直沉浸在这片黑暗中。
黑暗并没有完全吞噬掉她的感官,至少声音还是可以听见的。
——旭医生说她刚刚做过放疗,需要好的休息。可是偏偏睡不着,怎么办呢,于是就吃了一片安眠药……
“25床病人呢?”
黑暗中听见一个声音,她迅速辨别出,这是旭言陌的声音。
“因为没钱支付医药费出院了,唉,明明25床病人的治疗成功率很高……”这个,应该是病房里的某个护士吧。
旭言陌只是冷冷地“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墨染想得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很冷淡,像一块冰一样。
她一直觉得旭医生是个尖刻、寡情的人。
那个25床病人,就是那个扎着马尾辫整天笑着的小女孩吗?墨染对她并没有任何好感,医院里总会有几个这样的孩子——他们打针的时候不哭不闹,明明自己都病危了还微笑着对其他病人说“别担心,总会过去的。”然后其他的孩子家长总会对着自己的孩子说,“看看人家,多听话。”
上演着这种无聊的戏码。
在别人眼里扮演那种“乐观向上,笑对生活”的无聊的人们,以自我为中心演绎的一场催人泪下的戏码。
真的很想真诚的问一句,
真的很感人么?
真的有意思么?
对于这样的人,墨染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好感。
她早就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孩子。
直到一缕亮光让自己的前边成一片暗暗的红色,才明白这是阳光刺进了自己没有睁开的眼睛。
被灌了安眠药依然有知觉,好神奇啊……(……)
她在这个时候总会考虑自己为什么喜欢月咏几斗。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一结果,只有承认了,自己才会去想办法尽力讨厌、远离他。
墨染一直觉得,感情是件耽误事的东西。
想了好久好久也搞不明白,明明才只是见过几面的。
最后,她才想到了。
因为清水墨染喜欢他。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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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总算挣开了那片黑暗。她蓦然发现,原来医院也是一个好地方,不管怎么说,至少很安静。
阳光像潮水一样在病房里汹涌。
因为放疗的副作用,她的身形消瘦了许多,经常穿着宽大的白色病号服,光着脚,站在窗前。
表情僵硬,目光呆滞。
医院也让她变得同样很安静。
任凭自己大脑里的一切想法都被这片明亮的天空夺去。
有时候她也会异常的暴躁,一直囚禁在医院里,这让墨染确实很是忧郁。
深原井秋总是会来医院探望她。
她的声音因为长久黑暗的压抑和封闭,十分微弱。但是和深原井秋吵架时却依旧能扯着嗓子,声音尖锐的像玻璃在耳膜上划过,比起以前毫不逊色。
或许这就是她在医院唯一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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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门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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