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煜的话,打断了她的心神。江九月转头,望向这位严肃的县太爷,目光澄澈,“这些人和云廷渲以前的情况一样,要想治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要有什么问题,怎么不直接问云廷渲,反而要来给这些人治病,这样岂不是很耽误事情么?”
闻言,这地牢之中的所有人瞬间变了脸色,红缨的脸色变化最巨,除了诧异之外,还有那么一丝不可思议。
从未有过一个人,敢直呼云廷渲的大名。
江九月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抹不同,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无意之中碰触了什么禁忌,猛然间,她想了起来,那时候清泉服用了金兰草之后,将那段时间前后的事情忘记大半……莫怪现在又要重新来给这些人治病了。
今日果然浮躁。
红缨上前,小声道:“小姐,既然看过了病人,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主子虽然没限制小姐的自由,但也没说过他们可以乱走,虽然,主子给了小姐一块令牌。
“好吧。”江九月回神,点点头。这里的气味,其实真的不是很好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官煜交代:“我会列出治疗方法给你,你寻一个擅针灸的大夫,两月该治得好。”说罢,转身而去。
官煜单手负后,站在地牢的台阶下,目送江九月两人离去,严肃的眼眸浮现一抹思考:天下之大,第一个敢直呼云……直呼他姓名的人,竟然是一女子。
而同时,处理完事情的云廷渲才到阁楼下,便听到铁涛禀报,江九月和红缨一起出去了。
“走了?”云廷渲问,平静的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几时走的?”
铁涛道:“有小半个时辰了,属下听红缨在阁楼内曾说,是去给人治病。”
云廷渲沉默了一刻,袍袖飞扬之间迈步上楼,推门入了厢房。
厢房内空空如也,却似乎还有些少女残留的体香,随着开门带起的风刺激着云廷渲的鼻息,似花香似药香,清幽雅淡。
“去看看,他们去哪了。”淡淡的,云廷渲道。
铁涛的头垂得很低,闻言只是一颔首,便转身而出,并未询问任何原因。
云廷渲也进入了厢房,质地上乘的黑色长袍逶迤在地上,眸光淡淡的扫了原来江九月躺着的床榻一眼,眉毛轻轻的皱了一下,原本那无情无绪的眼眸之中,升起了一丝复杂。
“铁洪。”
一道黑影应声而入,跪伏在地上,“主子有何吩咐?”
黑衣身影又立在了窗前,深邃的眼眸古井无波,望着在夜色之中随风沙沙作响的树叶,优美的唇线微抿。
“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两个月前见过我的这些人,全部都杀掉?尤其是……江九月。”
铁洪僵了一下,若不是自小跟随主子身边,他此刻绝对以为主子是真的在认真的考虑是不是该杀人灭口,而不是因为某些事情闹了情绪,江姑娘,您可真够厉害的,随便一个举动就能牵引出主子的情绪,天知道他老人家想要谁的命从来只需要一个眼神,何时这般郑重其事的“询问”我这个属下?
“呃……”斟酌了一下,铁洪才谨慎开口:“属下不知。”
“哦。”
云廷渲垂下眼眸,食指无意识的轻抚着拇指上翠绿的扳指,好一会儿之后,才道:“下去吧。”
铁洪如蒙大赦,忙应了一声,飞身退下。
不一会儿,铁涛出现在院内,对着二楼窗口处俊美如神的男子抱拳为礼,“启禀主子,红缨和那位姑娘……上了清泉山。”说到最后时,有所迟疑。
云廷渲挑了挑眉,并不意外,挥手,让铁涛退下。
他性格倔强,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这还是第一个如此明目张胆挑衅他脾气的人。
女人。
不过,两月相处,其实他了解江九月的性格:合她心意的时候,什么事情便都无所谓也很好说话,而当不和她心意的时候,那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偏生还做得滴水不漏让你无话可说。
那么,他现在似乎不和她的意思?
是因为两月前的不告而别,还是因为自己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或者……是因为他召她回来耽误了她和金瑞一起去雪寒山的事情?
想到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原因,他雅淡的长眉微微蹙起。
他自小身份尊贵,万人瞻仰,两月前的那些经历无疑是生命之中最大的污点,而恰巧,江九月直面了他人生最卑微入尘埃的时刻,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杀了她。
可是安了眼线在她身边,脑海之中却总是浮现两个月之中相处的点滴,最终下的命令便成了保护。
正常的他只怕这一生也不会出现那样死皮赖脸的追逐,而恢复记忆后想到这些更让他尴尬,怎的江九月就那般平静,在听到自己的姓名之时,还是那般平静无波?
女人,果然是奇怪的动物。
------题外话------
迟了几分钟,美人们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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