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轻叩,铁洪的声音响起在外面,“主子,楚夫人为小姐送了礼物来。”
原本僵持在一起的两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铁洪推门而入,没带礼物,拿的是礼单。
江九月有些意外,下意识的就要去看云廷渲,忽然想起什么,便忍住了回头的**,接过铁洪递给她的单子。
礼单用大红绸缎包裹硬皮本子,面上用金漆写了两个字,楚家百年书香门第,屹立不倒,除了楚家眉一代的掌家人要么身居高位要么德高望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楚家的田产地产也是数不胜数,而楚夫人送给江九月的礼,也不是一幅头面,一支发钗,而是十箱金银珠宝,和六张房契六张地契。
这一份礼绝对称得上厚字,江九月很意外。
这比买彩票一夜暴富还夸张,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原来的楚夫人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可以说得上厌恶,那么,她为什么忽然送了这么多东西来给自己呢?
铁洪递上来一张同样金贵华丽的请柬,“还有一张请柬,邀请小姐和摄政王去楚家赴宴。”
江九月九更疑惑了。
请柬她没接,垂下头想了想,无论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楚夫人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给她,要是皇帝送的,她还可以勉强对号入座,以为那是自己救驾有功得的。
“下去吧。”
“是。”
江九月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的确是没看错,索性不去管它,让人存入库中去了,房契地契,就直接交给了李银环。
经这么一打断,方才的话题便没有在继续,这一日劳累,江九月早早睡了,云廷渲又看了几封密折之后,才上了床榻,习惯性的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正要将少女的身子圈在自己怀中,忽然止住了动作,坐起身来。
窗口处,一个暗影停在那里,云廷渲走上前去,打开窗户,铁涛递了一封密信进来。
云廷渲打开密信简单看了看,之后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天庭之中的月色,皎洁亮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皎洁和银亮的表面上,总像是笼罩了一层阴云一样。
第二天一早,江九月就去了傅恒府上。
傅恒属于上官一派,在昨天的事情之后,已被监禁,虽然没有下狱,不过也是等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罢了。
傅恒府外不少官兵把守,不过没人阻拦江九月的步子,她被下人领着,直接就到了傅随波养病的小院落中。
傅随波还处在昏迷状态,云廷渲的血液,也没有完全把他治好,药儿正在给傅随波擦手擦脸,看到江九月到了,忙跪了下去请安行礼。
江九月没理她,莲步轻移的走到了床前坐下,看向了傅随波。
虽然云廷渲没说,但是她心里清楚,傅家到了如今还是没有被牵连进去,是云廷渲给她的纵容,难道她真的对傅随波是特别的吗?这点,她自己不确定,但是可以肯定那不是喜爱。
傅随波算来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一个给过她帮助的人,她冷漠,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怜惜得来不易的温暖,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傅随波的事情当做一回事来处理,即便如此,云廷渲也容着她,随意她想怎么都可以,但是,这样对旁人又怎么公平呢?!
昨天,要不是云廷渲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换掉了药儿的香料,让大家只是闻了肚子疼,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出了事情!
江九月垂下眼帘,交握的手下意识的摩挲着中指上戴着的红宝石戒指,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一遇到事情,就总会下意识的去摩挲,可是她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过。
“小姐……”红缨站在她身后,小声的唤了一声,坐的时间已经太长,下午要去楚丞相府中,还要回去收拾一番呢。
“嗯。”
江九月轻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了床上的傅随波脸上。
如今的他已经比刚来京城江九月见过的时候要好很多了,脸色虽然苍白,但是不像那时候一样形容枯槁的吓人,嘴唇也有些泛白,微闭着的眼睛,可以看到长长的睫毛……江九月忽然就不想细看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跑来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总觉得像是多此一举,甚至,连动手把脉都省下了。
“走吧。”
江九月猛地站起身来,无视药儿错愕的眼神,扬长而去。
在她出了门之后的瞬间,床上的傅随波,手指似乎动了那么一下,可是仔细一看时,却发觉并未有丝毫动作。
药儿站起身来,怯生生的看了傅随波一眼,心中升起无限凄凉。
她知道,江姑娘的那一个走吧,已经包含了无数的意思,不一会儿之后,大批羽卫上门,把傅恒一家全部下了狱,包括还处在昏迷的傅随波。
……
华灯初上,楚府下人们行色匆匆。
因为今日楚夫人宴客,请了摄政王和江姑娘前来,这位江姑娘,可是如今燕京之中风头最健的人物,从一粒尘埃,变成了如今光华闪耀的珍珠,把原本其余千金小姐们的风采都给盖了过去,最重要的是,她不但得到摄政王的欢欣,如今连楚家都对她待如上宾,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其中最不愿意相信的人,就是楚盈娇。
她甚至觉得这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母亲是不是给谁附体了,居然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来,把那么多的钱财和房地契给了江九月,看着意思还不是楚家准备给她的嫁妆!
不过能和楚夫人一起上桌吃饭的人自然都是府中有头有脸的,楚盈蓉是庶女,又是嫁过人被休回家的庶女,自然不在坐上,只有楚浩然和楚流云坐在一侧。
江九月作为当事人,倒不会局促不安,而是落落大方,不时的回答楚浩然提出的问题,请他们来的楚夫人,却从头至尾很少开口,手中的佛珠一下一下的拨拉着。
楚流云笑道:“小月儿,快叫舅舅!”
江九月笑了笑,心道臭小子,我以前岁数可比你大多了,没说话。
楚夫人却道:“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不过,楚流云是她的亲生儿子,即便是说这样的话,但是脸上却也不见责难,她转过视线,看着江九月,原本宝相庄严的脸上,居然衍生出一种几乎称得上慈爱的表情:“你叫九月,是因为生在九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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