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板桥另一头,向主人和同伴伸出手。
“大人好沉……”
被留在后头的小厮也还是一般无二的半大小子,被中年男子虚胖的痴肥躯体压得喘不过气,几乎要哭出来。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奋力架起藤大纳言,晃晃悠悠地一步一步挪着。
“快点啊!一会大人要生气的!”前面的同伴还在催。
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用力向前一拖。经年日久的肮脏板桥,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听着让人牙酸。突然——
吱嘎。
薄薄的木板从中间裂开,眨眼间豁成一个大洞。
小厮下意识松开手,勉强跳到一边,但一侧小腿还是被木板上翘起的尖锐木渣刮下一块肉,大创面渗出的淋漓鲜血,很快将下`身宽大的指贯浸得湿透。忍了很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满心都是辛酸。
“你这蠢货!”
脸上被盛怒的主人狠掴了一记,火辣辣的疼。
单薄的少年捂着半边脸,抖抖索索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向主人看去。
幸亏藤大纳言够胖,腰围够宽,一脚踩空之后,竟然还能牢牢地卡在豁开的洞口中,只是半身浸在桥下脏污的泥水中,腰间也似乎被粗糙的洞口边缘蹭伤。
右大臣家的长子,向来养尊处优,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受惊之后,满脑子的酒液似乎也随着冷汗从毛孔中逸散出去。酒醒之后就是更高规格的狂怒。
桥那边的小厮已经飞快地跑了过来,替受伤的同伴挡住了主人更多的迁怒。
两个成长期的半大少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口中如流水般倾泻出许多不停咒骂的主人拔了出来,原路抬回了刚刚那个暗娼家里。
肥羊又回来了!
斜靠在门口的老鸨,眼睛顿时瞪得比银钱还要亮,谄媚地笑出一脸褶子,好似一朵老菊花。
好容易忍耐到安顿好了“贵”客,老鸨毫不客气地摊出一只手。
受伤的那孩子讨了一瓢凉水,蹲在院子里冲洗着伤腿。腿部的布料已经有点黏上了,咬着牙用力撕开时,他还是没忍住,鼻子一酸,又开始默默落泪。
另一个更伶俐些的,代主人收着钱袋。他撑着膝盖弓在一旁看着,摸了摸同伴毛茸茸的头顶,无声的安慰他。见老鸨没眼力劲儿的来要钱,他不耐烦地探手向腰间——
……?
……!
“没钱?”做着这种迎来送往的买卖,老鸨是何等的人精,登时看出不对,两枚刮得钝圆的眉毛顿时立了起来。
小厮有点着急:“我家大人是右大臣大人的长子,官居正三位的藤大纳言。”
老鸨十分不屑:“啧啧,宫里的皇帝也没有白嫖的道理!既然是大贵族的老爷,就请给我回家去拿钱。明天太阳完全出来之前,若是手头还不方便,就只能真的让你们不方便了!”
小厮甲:“我回去拿钱吧。你受了伤,就在这里伺候大人。”
小厮乙眼圈还是红红,有点胆怯地牵着他的衣角:“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真怕我被大人打死了……”
小厮甲:“幸好大人没有大碍,不然我们两个就等着被右大臣大人打死吧。”
他刚刚也被藤大纳言狠命锤了几下,两条臂膀隐隐作痛,再加上守着主人熬了大半夜,精神很是不济,不由自主一面赶路,一面打着瞌睡。
心中模模糊糊想着:明明走过板桥的时候,钱袋还好好的悬在腰上,我还摸过……
后颈被重重砍了一下,他没能反抗套在头上的黑布,软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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