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的身影,又见桌上的饭菜都已经收下去了,便将手里的小匣子放在桌上。
秦太傅不由疑惑地瞧着她:“你怎么忽然想通了,却来看瑶儿了?”
之前恨得咬牙切齿,一转眼就亲热地唤起“瑶儿”,让秦太傅很不能相信。虽然说,他心里是期盼,秦夫人真正转过弯儿来了。但是,他也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秦夫人的脾气极其偏执,除非她将秦辉掐死,否则秦太傅是不相信她会亲近秦羽瑶的。
这样怀疑打量的目光,让秦夫人有些恼:“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方才对瑶儿脸色不好,你怪我。现在我来瞧她,你又不肯对我好脸色。合着家里所有人,你就不肯对我有好脸色?”
通过方才在秦辉的院子里争执的事,秦太傅已经不再抱希望,因而懒得同她歪缠,只道:“瑶儿回去了。”
“回哪儿去了?”秦夫人问道,眼睛转了转,忽然走上前来搀住秦太傅的手臂,拉着他坐下,神情稍稍有些软和:“说起来,我竟没有问过,瑶儿的夫家是谁?”
秦太傅听了她如此一问,心里大概有些明白了,因而更加心寒,只冷冷地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难道她的夫家果真有些来头?”秦夫人见秦太傅不肯答,反而来了兴致,“比咱们家如何?有咱们家一半体面么?”
秦夫人最中意的结果,便是秦羽瑶的夫家只有太傅府上一半的体面。这样的话,秦羽瑶便会羡慕太傅府,常常回来娘家,再回去说给她夫家男人,这样她一家子都会成为太傅府的附庸,成为秦辉的左膀右臂。
想到这里,秦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秦太傅中午在秦辉的院子里时,已经被打击得心灰意冷,故而才说出“从此以后,瑶儿只是我的女儿”的话来。对于秦夫人的慈爱,秦太傅再不作要求。
又见秦夫人如此异想天开,冷冷地打击她道:“瑶儿的夫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劝你别打什么主意,小心给府上带来祸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夫人吃了一惊,“她夫家难道是皇室宗亲么,竟有如此大的体面?”
随即又想到,皇室宗亲在十七八年前就几乎绝了,仅仅剩下一个没权没势的残疾王爷。后来虽然听说不残疾了,可是也没见皇上重用,约莫是没什么体面的。
“她是皇帝养在外面的妃子?还是皇子养在外面的女人?”秦夫人试探地问道。
“总归不是你惹得起的!”秦太傅起身拂袖,冷冷说道。再没多看秦夫人一眼,进里间去了。
留下秦夫人坐在原位,眉头皱起,一时气恼,一时不甘。渐渐掐起手心,那个小蹄子可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若是混得好了,敢不听她的话?
当晚,宇文轩又踩着夜色而来。手里仍旧提着一只精致的食盒,轻轻放在桌上:“瑶儿可饿了?来吃点东西。”
说着,打开食盒。只见里面盛着一碟香酥的馅饼,正是刚出锅,外面金黄的饼皮竟然还焦脆着。秦羽瑶也不客气,搁了笔,便走过来捏起一只吃了起来。
宇文轩又打开食盒的下一层,只见一只深口高底碗,盛了八分满,竟是撇去油的鲜香滑嫩的鸡丝面汤。秦羽瑶即便中午在太傅府打了牙祭,此刻闻着鸡丝面汤的香味,仍旧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倒叫宇文轩有些好笑,说道:“陈嫂怕你累坏了,营养跟不上,便做了这一顿叫我捎来。”
秦羽瑶点点头,又伸手摸了摸宇文轩的脸:“只是辛苦你了,每晚来给我送。等我明日给你做件新袄,带兜帽的,必不叫风吹着你。”
宇文轩本来想说,他已经把宝儿和陈嫂接进轩王府住着了,只把魏嫂和三秀留下了,一路过来连一盏茶的时间都用不了,原是不辛苦的。然而听到秦羽瑶打算给他发福利,立时决定不开口了。
毕竟,从轩王府到这里也不近,都是他功夫好,才这样快的。嗯,就这么定了。因而勾唇笑了,竟是纯良无害的模样。
秦羽瑶瞧在眼里,愈发觉着亲切心暖,便勾了勾手,叫他低下头。宇文轩不明所以,便顺从地低下头来。谁知,便被一张香喷喷的嘴唇“叭”的一下亲在脸上,不由得脸色变了。
这可真是一张货真价实的香喷喷的嘴唇,刚吃过香酥馅饼的嘴唇,可不香喷喷的吗?
“瑶儿喜欢?这边再来一下?”宇文轩的脸色只是变了一下,便把另一边脸又凑了过去。
秦羽瑶来者不拒,伸手勾着他的脖颈,踮脚又在他另一边脸上响亮地“叭”了一个油嘴印子。当然,她除了会做坏事,也会善后。便掏出袖子里的手帕,轻轻地给他擦去了。
又拉着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则坐在他的腿上,一边啃着香酥馅饼,一边勾着宇文轩的脖颈,不时晃动着交叠的双脚,竟是美得很。
宇文轩则趁她吃东西的时候,不时亲亲这里,摸摸那里,趁机揩油。一边揩油,一边心想,这就是他方才乖乖被亲了两个油嘴印子的福利,他一定不能浪费了。
这厢,宇文轩与秦羽瑶的亲密一步步升级,逐渐室内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那厢,单身青年千衣听不下去了,趁机离了岗位,往不远处的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园子里去了。
跳进园子里之前,千衣脱了银灰色外衣,反穿在身上。又摘了裹着面目的布巾,塞到衣裳里面。顿时,一个青衣小童的形象,便跃然而出。
青衣小童双脚一蹬,顿时身形离地,往墙里面去了。双脚踩在半尺余厚的枯叶上,竟是半点儿声音也没发出。随即,抬脚往园子里头去了。
这座园子,四下都是及腰高的荒草,竟是许多年不曾住人了。屋舍都不曾修葺,一片片斑驳塌陷。一路往里,终于有一间稍微好点儿,至少遮风避雨的屋舍。
青衣小童打扮的千衣敲了敲门,张口问道:“燕姑娘,可歇息了?”声音竟是青嫩之极。
里面响起一阵低低的咳嗽,随即一个女子沙哑的声音道:“不曾,小千进来吧。”
千衣推门进去,只见屋里一片昏暗,仅仅从窗子里照进几缕薄薄的月光,勉强看得出屋里的轮廓。千衣做出摸索的模样,慢吞吞地点着了灯,这才看见床上的情形。
只见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子躺在床上,只是面容疲惫苍白,生生去了七分好颜色。她长发未梳,仅仅是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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