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我慢慢睁开眼。
龙子扶那张水嫩可爱的脸占满了整个视野,我眨了眨眼,他才弹开。俯下身来一脸哀怨地看着我。而我躺的地方,白床白墙,这还是医院。
“林然,你终于醒啦。”龙子扶又笑皱了脸。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听到这个“终于”,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难怪头这么疼,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打了两棍。“那,我是睡了多久?怎么回事,我不是和你还有那头獐子在给金小姐疗伤么?”
“不久,不久,一天多吧。”龙子扶见我要起来,异常体贴地扶着我的腰,声音里的欢快满溢:“好点了吧,能下床吗,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挺好的……我想去看看他们。”
“不用担心啦,当时我接过獐子身上的那个东西喂给金小姐,她吐了几口黑血就好了,现在面色红润都已经能跑能跳了。”
看来獐宝确实神奇,我稍稍宽心,“恩,那獐子没什么事吧?”
龙子扶一愣,神色躲闪,摇了摇头, “林然……它走了。伤得太重了,都怪我没有掌握好,不然它也不用……”
一想到最后一面见它那个虚弱的样子,元气真怕是伤得不轻。我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个獐子,也算是集天地灵气,诞生不易,说没就没了,最难得的是它还算有情有义,世间少了这样一物,也是可惜。这样想着,面上不免流露了悲戚之色。
“哈哈哈哈!”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荡开,见龙子扶笑得没心没肺,我就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了。也自嘲地笑了,真是睡昏了头,如果獐子真的有什么……像龙子扶这样心性纯良的人,很难直面这种生离死别。没有人陪伴的他,一定不容易自我排解,一定是沉默到让人心痛,让人追问到抓狂吧。
再来,我已经注意到,此时已是深夜,窗外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蓝,似乎整个医院都被一层若有若无的蓝光笼罩,虽然很淡,但这微弱的光芒恰恰说明了獐子还活着,并且它还在医院这里。
等等,蓝光。那结界呢,难道是在我晕倒过后就消失了?獐子的胸口的伤口还没愈合,那蓝光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那这一天我不是把它暴露给了所有人吗?想到这,我心一惊。
迅速地抬手像上次那样在空中画着净心咒。一遍。两遍。三遍。但窗外的蓝光始终没有消失。
我越来越急,甚至一边画一边念出了声:“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还是没有效果,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天才,原来我还是不会布结界。真有紧急的时刻,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林然……”龙子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林然你,你别吓我噢。”
我对龙子扶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泄气地坐了下来。
但愿费市里没有人懂得这蓝光,对獐宝也没有什么兴趣吧。但愿这个医院地段偏僻,不会引人注意。繁华也好,灯火通明更能掩盖那阵蓝光。噢,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我有些头痛,捶了捶头。
“林然。”
“林然!”龙子扶白净红润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和不解,他瞪圆了眼睛,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中邪了吗?”
我只好苦笑,“没有,想事情走神去了。”
他搔了搔头,似乎不太明白我在想什么,只知道我是在他开玩笑后变得行为古怪的。觉得应该马上坦承错误:“我不应该骗你。獐子真的元气大伤,不过现在没事了。”说完后又紧紧地看着我,眼眸像鹿瞳一样清澈纯净,让我心头母爱一阵泛滥,真是太可怜可爱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好啦,你啊不学好,刚刚真的把我吓到了!”
他也笑,有些羞涩地低头,细密的睫毛抖动,贝齿微露,人美笑容甜,看着我都有些发愁,他身旁要站一位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和他相配,不会相形失色?
“好啦,带我去看看獐子吧。顺便我想和它商量点事。”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又是那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那里只有面柜子,于是走了过去,“你怎么躲在这里,难道金老板没有吩咐院方吗?不会有人随便进来的,”拉开柜子的一刹,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小了一圈!”
蜷缩在柜子角落的正是獐子,已经只有小猫般大小,它费力地睁着眼,适应着突然的光线。它看清了我,眼神却很复杂:“林然,你也要答应我。我能信的就只有你们了。”
我用力地点头:“是,什么事,你说就是。”
龙子扶也走了过来:“放心吧,我们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好,你们本来不欠我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就是了。”獐子淡淡地看着我们,言辞上并未多作感激,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毕竟獐子单打独斗惯了,大概心里天然存着和人类的疏远之心。他能这样说,我已经是心头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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