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的血腥味经过时间的沉淀好像不减反增,当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艾莉丝默默地远离了偏玻璃门处的血色,独自一人坐了下来。
不久,她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威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征求boss的意见,随意往自己这边走来的人怕是没有。
所以她才会在开那扇玻璃门之前回头:那也是一种征求,威尔则回应了默许。可是再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当时可能并没有如此冷静、理智,那时候那种怪异的心情已经难以再次捕捉到了。
“艾莉丝,里莲怎么样了?”威尔坐在了艾莉丝的身边,甚至还很贴心地带来了两个可以自由搬动的小凳子,“不要坐地上,看来我怎么都不能把洁癖传给你呢。”
“里莲的命数还是模糊不清,我也很担心。”艾莉丝服从地坐在了凳子上,无精打采地低下头看着此处干净的金属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威尔没有继续再说,只是默默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机。
那自然不可能是闲着没事耗时间,大概是在和保护-伞公司联系吧,还有其他各种琐事都需要安排下……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他决计不能在保护-伞公司的人来之前离开这里,否则病毒泄露,他可能会成为千古罪人。
当然,海曼·威尔是毫不在乎这一点的,他只是觉得很麻烦,想要将一切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
第二层和第三层,甚至还有第一层的人真的必须要死吗?
每个人的免疫力,抵抗力不一样,感染可能性和发作时间也不会一样。就算是赌那小小的几率让他们一起等保护-伞公司的解药,也并没有什么不可。大不了变异一个就杀一个,他们这里可是有着四个持有武器的人,外加一个艾莉丝——能预见意外的外挂一般的存在。
里面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病毒的恐怖的,他们中的大多对t病毒的认识只停留在会通过空气传播,染上了可能会死这种模糊的概念上。等这次事件结束后,这种病毒就彻底暴露了,这与他和保护-伞公司签订的保密协议冲突。而且这种病毒的研制,不管怎么说,都是犯法的。
很麻烦,还不如就此解决掉。只是这个突然的想法,就让这近二十人丢失了自己的命。
这样就害怕了吗,艾莉丝?明明已经是和死神周旋了很多次的人……或者说,我比死神还可怕吗?威尔悄悄地看了艾莉丝一眼,可艾莉丝的头低着,发丝挡住了她的脸,让他看不清艾莉丝的心思。
这是不对的……死神才是最可怕的,这个可恨的家伙造就了一切,甚至在最后,还给我卖了这么大一个关子。
里莲,到底是变异还是死亡,不管怎样都快点开始吧。威尔表示自己受不了这份不确定性。
“艾莉丝,今天的所有事,都对不起了。明天开始,不,等里莲醒了,我们就又是一家人了。”这句话丝毫没有征询艾莉丝的意见,仿佛他将艾莉丝大摇大摆的绑来,然后又宣布和解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
“用不用发一份命令书?”艾莉丝生硬地回答,“如果是在请求的话,请用问句,如果是命令,抱歉,请允许我温柔地说——”
“no way!”
“好吧,看来原谅和道歉对我们来说都很难,那聊点别的吧。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护士?”威尔纯属找话题,在他看来,艾莉丝并不是个会做多余而无用的事的人,这点和他很像。
为什么?
“救人需要理由吗?”艾莉丝讥讽地回了这个三观不正的人一句,内心却开始不由自主地探究自己的想法,“如果你非要一个原因的话,我只能说是因为很吵。”
还有那讨厌的,将空间分为天壤之别的两份,怎么也敲不碎的玻璃……
她害怕那种玻璃。
当初她从医院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也是被关在类似的车窗玻璃里面,明明是在同一个空间,却因为该死的车玻璃的阻隔而无法将自己的声音传达给在医院门口送行的护士小姐。
只有那个护士小姐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即使她身周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让人感到恐惧,那个最初被她观测到命数变化的护士小姐却从来都没有和她保持距离,一直让她感觉到安心。
走的时候,艾莉丝很害怕,很想向护士小姐求救。
如果是你的话,能不能让我继续留在医院?那样的话,那些好似永无止境的意外即使发生也不能危急我的生命!救救我吧,离开这里,我会死的,一定会的!
可是这些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即使是如她这样的小孩子也知道这些都不是一个小小的护士能办到的。一旦说出口除了给护士造成困扰,除了让别人觉得自己是疯子以外毫无意义。
而且,隔着玻璃呢,声音也传不过去吧!
不管怎么想都毫无意义,所以就不要做了,也没有必要再对护士说多余的话了。艾莉丝几乎是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怨恨而隐瞒了护士只剩三条命,需要小心的事实。
等她成为威尔家的养女,心血来潮想要打听女护士的去向时,医院那边告诉她,女护士已经死了。艾莉丝离开医院数月后,这个善良的人就死自身的疾病了。
这是无解的。艾莉丝知道这一点时这样欺骗自己。
没用的,就算当时提醒她注意,也没有用。病死,这种情况怎么能阻止?
可里莲这个活生生的免于病死,并且还将继续逃脱病魔的魔爪的人时刻在艾莉丝的面前晃悠,时刻提醒她自己的自私和偏执。
那个时候的她愤世嫉俗,对所有人都有一种厌恶,因为他们辜负了她的期待。她就像因为吃不到糖而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迅速地忘记了女护士的好,直接对其抱有恶意。
可等到这个人真的死了的时候……
一切就像是历史的重演。玻璃外的一侧也是一个女护士,只不过她没有那样亭亭玉立的身姿,那样的带着淡淡的担忧的神情,只有一身凄惨的伤势和卑微地乞求着的脸。
她甚至还记起当时护士身边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一个一身像是幻影一般虚无的男人,对着自己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个表情就像是在说“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可仔细回想,艾莉丝却怎么也记不起他的脸和本该和性别一眼一眼就意识到的命数。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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