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姐妹在西域邂逅周衍的事,那是半字也没对皇帝提起过的。
皇帝可以猜得出皇后当时隐瞒的心思,皇后绝对料不到自己当时的隐瞒,会为她后来的惨死埋下祸端。
有人从周衍长随手中拿到当年的旧物,还稍作修改不着痕迹的呈到他面前,让他去怀疑皇后,最后……逼死了皇后。
这件事,皇帝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这才是真相。至于他为什么不问问周衍?这很容易理解,无论如何,他也是一国之尊的帝王,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问一个罪臣。
皇帝慢慢张开手掌捂着脸,隐约的有水光从指缝透了出来。
真相大白,皇后是被人构陷的。可是,皇后已然惨死,他甚至连葬礼都没给她办。
根据苏合的供词,早前都将东西交给了二太子指定的人。这件事,得查!绝对要彻查清楚。因为皇帝此刻无比清楚,构陷皇后的真正目的,就是除掉大太子。
有了苏合提供的震憾证物,皇帝不但反思皇后生前的种种疑点,也开始重新审视大太子被抄时所发现的种种证据。
皇后已死,皇帝不可能再给她翻案的;给皇后翻案岂非等于否定自己,谁都可以有错,但皇帝绝对不会有错。
皇帝让人重新彻查的关于大太子的事,以及苏合所言二太子从他手中拿走旧物的事。
章大人知道事关重大,被皇帝授命之后,半点不敢延误更不敢有半分马虎。
可章大人这一查,不但查实苏合所言非虚,还查实了大太子确系被人陷害;另外,还查到二太子早在暗中与周家结盟的事,尤其查到了二太子与周兴暗中往来的铁证。
这下好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二太子梁琛,不但有陷害大太子的重大嫌疑,就是抖露周家罪证的事……都是二太子埋下的手笔。
皇帝看了章大人呈报上来的证据与结果后,只冷着脸,深沉的说了句:“好,很好,一个个有大出息了。”
章大人很想问皇帝,打算怎么处置二太子的事。可一想梁琛目前已领兵开赴西南,准备出征胡羯。就算有什么处置,这时候也不宜。
皇帝心里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看了结果后,暂时就将这事搁到一边去了。
不能处置二太子,但皇帝可以给自己的大太子梁佑平反。
“来人,传大太子来见朕。”皇帝坐在偏殿,沉吟半晌之后,忽然下了这个让人惊惶的命令。
大太子?太监总管心里狐疑,大太子梁佑早些时候不是已经被陛下给褫夺封号了?这会哪来的大太子?
“陛下,大皇子他居在京郊……”太监总管这轻声一问,意在提醒皇帝现在已经没有大太子了。他得确认皇帝是想恢复梁佑的身份,还是一时口误。
“京郊又如何,朕现在就要见大太子!”皇帝面色一沉,一个冷眼便瞪了过去。
得,太监总管暗下抹了把汗。陛下这是……有心恢复大皇子的身份了。
有皇帝这层意思在,太监总管自然极速的安排了最好的马车到京郊将梁佑接进宫来。
京郊一座废弃的宅子,外面有守卫重重把守着,里面是再简陋不过的一座只有三居室的小宅子。油漆剥落的门窗,墙壁是一块黑一块乌的斑渍,除了这些霉块,别无任何装饰。角落是三三两两的蜘蛛网,地面是一层厚厚灰尘。摆在厅里的桌椅,都是缺边少角的破烂旧木桌椅,隐隐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院子里倒是种有两棵松柏,可本该翠绿长青的松柏这会也是枯萎干黄,一副垂死模样。灰泥飞溅的地上满是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黄叶,风一起,树叶便四处乱飞,也无人打扫。
皇帝派去接梁佑回宫的太监,进门见到的便是满院腐烂黄叶在空中飞旋的凄凉景象。
“大皇子梁佑接旨,陛下口喻令你速速进宫见驾。”
“殿下?殿下?你听到没有,父皇宣你进宫见驾了。”梁佑没有出来应旨,那宣旨太监只听到梁佑一个侧妃惊喜交加的激动叫唤。
后来,那太监才知道,梁佑就在他到来之前刚刚喝了瓶酒。那瓶酒,那个侧妃事前并不知道是有毒的,待梁佑喝下去之后,才一脸解决的对她苦笑:“我今日总算了了,这世间的罪与苦往后再与我无关。”
那太监知道梁佑喝了毒酒,当即就又惊又急了。连忙连抬带拽的,将梁佑弄上了马车,直接往皇宫飞奔而去。
“什么?大太子他……刚刚喝下了整瓶毒酒?”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惊得腾的站起,身体也在震惊中晃了几下。
“太医呢?快宣太医,一定……要救回大太子。”
“陛下请安心,奴才已经让人传太医过来给大太子诊治了。”太监总管看见皇帝大受打击的模样,立时上前扶着皇帝坐下,又倒了杯定惊茶递过去,“大太子鸿福齐天,又得陛下你的庇佑,一定会熬过去的。”
太监总管嘴上虽这么安慰,可他心里比皇帝还明白,大太子是绝对救不回来了。刚才他进来前瞥了大太子一眼,那整张脸都冒着死气的紫黑,只怕……这会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太医来了没有?朕现在去看看他。”皇帝喝了一口茶,又急得站了起来,直接便拔开太监总管往旁边的厢房走去。
“参见陛下。”厢房里一众太医见皇帝步履龙钟的走进来,立即悬着心朝皇帝行礼。
皇帝大袖一挥,冷然中夹着几分急切,“免礼,大太子的情况怎么样?”
“禀陛下,大太子他……毒入五脏六腑,臣等……回天乏术!”太医院首上前双手一拱,暗咬着牙一口气将情况禀明。
横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实情如此,他就算拖着也没用。
“一群废物,连朕的儿子都救不回来,朕养你们这些个废物何用。斩了,全部拖出去斩了!”自古皇帝暴怒之下,都喜欢不问青红皂白将人拖出去砍脑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帝王的权威,似乎这样就能逼得太医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一样,这个皇帝也不例外。
“父、父皇……”面如死灰的梁佑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欢喜又悲哀的看着皇帝,“别……别怪他们,是儿臣自己喝的毒酒,儿臣知道自己……知道自己活、活不了的。”
“父皇……相信、相信儿臣是被人冤枉的吗?”断断续续的,梁佑含着期望极力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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