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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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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险]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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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熹微,一缕晨光穿透窗纸,在睡颜上焕出晶莹的薄亮。

    眸角像被碎片不小心划过,苏拾花睫毛猛地颤抖两下,便如轻蝶展翅一般徐徐掀开,目光往两边顾视。

    她……躺在床上。

    全身盖着一层薄被,衣衫仍旧是昨日穿的那件……但,发生什么事了,简直毫无印象,仿佛是自己昏迷不醒,被人抱到床上一样。

    昏迷不醒?

    苏拾花蹭地坐起身,初醒后,脑际尚是一片空白,她使劲敲敲小脑壳,直至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才努力去回忆昨夜的情形……

    当时兰顾阴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背影很孤单……她跑上前安慰,说了许多的话……她说她喜欢他,他问是哪种喜欢……然后提起简公子,这时候紫藤花架突然塌了,她急着要拉他离开,一回头……结果,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任她一番绞尽脑汁,也忆不起后面发生的事了,不得已,起身下床,嘴角稍稍一动,差点没让她叫出声来,忙去照镜子,一瞧不要紧,原本两片桃粉色的樱唇,现在竟红肿得厉害,下唇还破了一道小口子,用指尖按按,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奇怪,她的嘴怎么会肿了呢,简直、简直像被毒蜂蜇过似的……

    嘴巴一肿,模样看起来怪怪的,女孩子家到底爱美,苏拾花委屈地皱起小脸,跟含着苦瓜一样苦。

    梳洗完毕后,她走出房间,瞧见兰顾阴正在院前把一摊摊茶叶铺开晒着,刚要打招呼,他已经若有所觉地回头,瞧了她一眼,又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儿。

    视而不见啊……

    回想昨晚的事,苏拾花有点尴尬,但还是打招呼:“阿阴……早上好……”

    没反应。

    只好又扩大点音量:“阿阴……早……上好……”意外就结巴起来。

    兰顾阴终于重新抬头,一张雪容精致如画,仍是面无表情:“饭做好,放在厨房。”

    苏拾花点头。

    他在生气吗……态度冷冷淡淡的……

    他这副样子,反而让苏拾花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很对不住他似的。

    抿着唇,偷偷摸摸瞄了瞄紫藤花架。

    兰顾阴发觉她欲言又止,略一沉吟,开口解释:“昨晚花架突然倒塌了,正好砸到你。”

    “砸到我了?”苏拾花立马摸摸自己的后脑壳,没有发现鼓起的小肿包,“后来呢?”

    “后来你被砸到,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他说话时连一丝微笑也没有,空气都仿佛是绷紧的,偏冷偏淡的表情,完全不像在开玩笑,更使人相信他所说的真实性。

    难怪呢,看来她当时一定是面朝下昏倒,所以才会撞到嘴巴……

    她又抚下红肿的唇,没留意到兰顾阴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这些日子,苏拾花白天到村庄参加打猎团,闲时回家,就在房内修炼武功,但心情总仿佛胸口里塞着一团棉花那么堵闷,因为近来兰顾阴鲜少与她对话,做什么都是不理不睬,好像真的生她的气了……

    是那句“我喜欢你”,让他误会了吧?

    都怪自己不好,毫无顾忌地就脱口而出,明明是自己说的,却又回答不出是哪种喜欢,难怪他会不高兴。

    很想找个机会解释,但他一向心思敏感,自己又是个嘴笨的人,只怕越解释误会越深,况且,该怎么说?不喜欢吗?不,她喜欢他,她真的喜欢他,然而耳畔,瞬间响起他那时步步紧逼的问话——

    是一心一意,心无旁鹫的喜欢吗?

    是只想着他,只想跟他天长地久的喜欢吗?

    对于他,苏拾花心内的确有着更多的同情与怜惜,甚至是同病相怜的感觉。

    所以,这种“喜欢”,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苏妹,怎么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打猎团成员之一的岳大泽走到旁边,拍拍她的肩膀。

    这段日子一到半夜,苏拾花就开始思考“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结果解不开理还乱,不止没想通,还把自己纠结得头晕脑胀,整宿整宿的失眠。

    她斜靠树干,耷拉着小脑袋,被对方一唤才抬起头,因睡眠不足,眼睑下是浓重的青影,占据着一张本就不大的白净小脸,愈发显得可怜巴巴。

    “不舒服吗?”岳大泽见状担忧,“你要是难受,今天就别跟队伍出行了,回家好好休息。”

    面对他的好意,苏拾花不由得振作起精神:“没事的大泽哥,就是昨晚被蚊子扰的没睡好。”

    她一笑,眸光轻漾,梨涡浅浅,犹如一朵栀子花在微风中摇曳着甜香,令周围一切都变得温暖可爱起来,直叫岳大泽有些移不开眼了,稍后叮嘱她:“今天要逮黑霸王,你没经验,一定要多加小心,跟着大伙儿行动。”

    黑霸王并不是指山寇贼匪,而是一只黑熊,近一两个月经常在村庄出没,毁庄稼咬死家禽,又攻击村民,之前一对夫妇就被蹿出的黑霸王攻击,听说丈夫满身是血,右腿大片肌肤脱落,伤情十分严重,随后又陆陆续续有村民被咬伤,闹得村子里人心惶惶,小孩子老人都不敢出门。

    为了让村庄恢复以往的平静,岳首领决定带领成员猎杀黑霸王,根据它经常出现的路线,将全团分为两队,各自守在西南口。

    今天他们一律黑衣束装,头勒额带,手上拿着长矛、虎叉、弓箭等武器,蹲守在巨石后或者大树上。

    苏拾花这一队总共十人,除了她还有一名女子,是岳首领的四女儿绣芸,也是岳大泽的妹妹,两道娇小的身影,半蹲在高树上两条粗大坚实的枝干上,距离不远的另一棵树上,是岳大泽跟其他同伴,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是一片平地,中心挖了一个约莫五丈来深的巨坑,坑底是一片尖锐的竹刺,坑口铺着杂乱的荆草树枝用做掩盖,上面放着新鲜的生肉做诱饵,一旦猎物踏入范围内,便会掉入下方的陷阱。

    此时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但大伙儿没有一个偷懒松懈,全是聚精会神,留意着周围动静。

    春夏交替之际,天气已经潮湿闷热,生肉的血腥味,迅速引来众多的苍蝇与蚂蚁围绕,透过枝叶缝隙,苏拾花两鬓已结出一粒粒晶碎的汗珠。

    “嘘!”站在高处的岳大泽突然有所反应,目光紧盯丛中某个方向,作了个“来了”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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