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门外的兵丁,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廉颂果然出现了。
将信将疑,他跟着两个孩子进了苏音的院子,刚走到廊下,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屋内灯火昏暗,隐隐能看见一个人影。
看来,孩子说的没错,她真的喝醉了。
“来人,去做碗醒酒汤。”
“回禀王爷,醒酒汤早就做好了,奴婢叫不醒夫人,就放在炉子上煨着。”
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喝酒,但云巧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糟。
她有心阻拦,但更清楚夫人的脾气,这个时候越劝越遭,等她想通了,自然就没事了。
端来醒酒汤和热水,她就把两个孩子带了下去。
关好门窗,廉颂把人放在床上,湿了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她皱着眉头,烦躁不已,推开那只手,嘴里振振有词。
“不要你管……滚开……天下第一负心薄幸的混蛋……滚开!”
动作一顿,他愣住了,难道苏音没醉?
骂人的话说的这么溜,完全不像喝醉的样子。可她手软脚软,明明醉的不省人事。只是,她为什么要喝闷酒呢?
“苏音,苏音……你听得见吗?苏音……”
轻轻拍拍她的肩头,想拉她起来,把醒酒汤灌下去。
谁成想,她反应激烈,锁住廉颂的腕子,往怀里一带,猛的向外一推,一脚踢向他的中门。
“噗通!”
始料未及苏音会突然出手,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跌坐在地。
“再敢动手动脚,就让你好看……你看上谁就去娶谁,用不着跟我报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坐在地上,他哭笑不得,心里却泛起一重暖意。
她嘴上说不在乎,却偷偷喝闷酒,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点燃琉璃盏,借着灯火仔细打量,绯红的脸色十分好看,好像给玉一般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瓷釉,衬得她格外迷人。
很久没有这么看着她,廉颂很怀念这种感觉,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从白山回来,为了阻止虞烈,他马不停蹄赶到帝都。步步为营,他赢了江山,却变成了孤家寡人。
回想起来,那时他仿佛着了魔,一心想报复,把虞烈带给他的伤害一一讨回来。千算万算,没算到木宗会跑来搅局。
如果他对苏音没有怀疑,木宗不会有机可乘。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苏音,来……把醒酒汤喝了……起来……”
让苏音靠着他,廉颂扳开她的嘴,想把醒酒汤喂下去。
昏昏沉沉,脑袋里一团浆糊,突然下巴吃痛,她狠狠咬了一口,双眸半开半合,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个人是谁?是冷岩吗?似乎不太像,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
“出去……出去……我不认识你……出去!”
她挥手想把人推出去,却用力过猛,险些翻下床。廉颂眼疾手快,拦腰把人摁了回去,“别动,听话!”
“放手,疼……疼……放开我……”
不住的挣扎、拍打,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心里忐忑不安,只想尽快摆脱束缚。
“……你受伤了,别动,我看看……别动……”
挽起袖管,暗红色的血痕跳入眼帘,伤处已经红肿,隐隐有些发烫。怎么会弄成这样?难不成她跟人交手了?
猛然想起来,陈放说有人到漕帮总堂闹事,可没出一个时辰事情就解决了。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敢去总堂闹事的人一定大有来头,否则漕帮的人不会轻易放他进去。
只不过,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动他的女人?
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把这个人揪出来,让他吃点儿苦头,长长记性!
把醒酒汤含在嘴里,廉颂扳开她的嘴,一口一口灌了进去。
正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看到屋里的情形,那人怔住了。
“什么人?深更半夜闯进来,也不知道敲门,一点儿规矩也没有!”脸色阴沉,廉颂回身望去,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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