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很欣赏她这种性格,不张扬,不做作,温和端庄,却又不失清雅高洁,的确是个不可多得女子。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派人通传。唐公子,告辞。”
“冷夫人慢走。”
起轿回府,安顿好两个孩子,苏音便走进了书房。反锁好房门,拿出荣家的账册和文书,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可往事历历在目,廉颂的影子不断出现,在眼前晃来晃去,搅得她心烦意乱,什么也做不了。
在城中的码头走了一圈儿,廉颂在太守府衙门口收住了缰绳。江阳太守卢山听说昭王驾临,早早迎了出来。
“微臣参见昭王。”
他是廉颂的旧部,曾经在他的帐下当过副将。后来母亲病逝,他回乡受制。三年期满,就到江阳做了太守,兼任当地守将。
“免了。”
翻身下马,他的身法干脆利落,恍若行云流水,跟从前没有任何分别,卢山禁不住暗自佩服。
坐进大堂,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他才沉沉开口。
“江阳、金陵和姑苏是江南重镇,但水匪猖獗,经常出来闹事。听说,前阵子截了朝廷的官银,可有此事?”
“回禀王爷,是微臣办事不利……”轻轻叹了口气,卢山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少吞吞吐吐的!你跟随本王多年,应该清楚本王的脾气。如果你现在不说实话,以后出了大事,后果自负。”
“回禀王爷,只有三地协同剿匪,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水匪跟山贼不同,江南河网密布,四通八达,又有芦苇荡和红树遮挡。东边打,他们可以往北边、南边逃。即使找到巢穴,也未必能搜到赃物。”
面露难色,他非常自责,如实禀报。暗暗捏了一把汗,生怕被罢官免职。
“这些年,微臣一直在跟他们周旋,却没有成效,实在惭愧。”
“听刘将军说,巳时漕帮跟本王的人打起来了。江阳这里的民风很奇怪,百姓不怕官兵,最怕的居然是漕帮?”
冷哼了一声,廉颂脸色阴沉,语调里透着不悦。
“这些年剿匪,要不是漕帮帮主深明大义,处处帮忙,也不会摸清楚他们的习性。再说,漕帮……”
“去把领头闹事的人带上来,本王要看看他长了几个脑袋,敢动本王的兵!”
挥了挥手,他说的很不耐烦。
姓唐的,一个小小乡绅就敢跟他叫叫板,当众指责他不敬重漕帮,暗讽他不识时务。他没见识也就罢了,卢山堂堂江阳太守,居然也这么惧怕漕帮?
不过是个江湖帮派,一群草莽匹夫,靠着收保护费吃饭,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让他们鸡飞蛋打。到时候,哭都来不及,看他们凭什么嚣张!
“是。”
吩咐手下把冷岩请来。卢山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王爷是个暴脾气,冷帮主也不是好惹的。万一他俩谈崩了,后果不堪设想。他是江阳太守,王爷可以一走了之,得罪了漕帮,他以后还怎么混呢!
不多时,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走进大堂,他面容俊秀,身着绛红色锦袍,金簪束发,发带上嵌着一块和田玉。
卢山站在一旁,一袭黑色蟒袍的男子居中而坐。
他头戴玉冠,腰间的玉带价值连城,鎏金的靴子显示出他高贵的身份。一看到那张俊逸脱俗的脸,冷岩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好小子,找到这儿来了。他可真有一手,躲进漕帮,也能被他发现!
“你去吧,本王有话跟他说。”
孩子姓冷,就猜到是他!一头冰晶兽竟然成家立业,做了漕帮帮主,简直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是。”
气氛明显不对,卢山暗自叫苦,默默退了出去。
“你凭什么带走苏音,凭什么做孩子的父亲?告诉本王,是不是你们杀了木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压在他心里五年,今天必须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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