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琉璃盏火光跳跃，映出一张俊逸脱俗的面容，他眉头紧锁，心思纠结，想从苏音那里得到答案，却问不出口。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隐隐猜到廉颂的意思，她做好准备，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如果不是心存怀疑，他不会为了木宗而大发雷霆。听之任之的话，他们就做不成夫妻了。不能让别人的奸计得逞，绝不！
“两年前，你……”
刚开了个头，管家就把于墨白带进了寝阁。
走进寝阁，他觉得气氛不对，可事情紧急，他顾不了那么多，拱手施礼，毕恭毕敬的开了口。
“启禀王爷，虞烈今天下午找过微臣，为了清查户部账目，他想协同吏部、户部和刑部一起追查军饷的下落。”
“你答应了吗？”
他果然坐不住了。
没有证据证明借款文书是假的，又拿那些将领没有办法。国库空虚，他想打击贪官，把赃款追回来。
想借机剪除他廉颂的党羽，最好想都不要想！
“没有。吏部正在进行官员的考核，实在抽不出人手。刑部虽然有空，但他要追查的是官员。按照东唐法律，此事应该由都察院出面。”
神色平静，于墨白一板一眼的说着，谦虚却不失风骨，颇有权臣的风采。
“可看他的态度，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善罢甘休。微臣想请王爷示下，如果他再来，该如何应对？”
“丢几个炮灰，让他尝点儿甜头。等他筹足银两，自然会收手。但要把握好分寸，既要牵着他的鼻子走，又不能做的太明显。”
沉思了片刻，廉颂忽然有了主意。
廉天澈和七皇子死后，他并没有把他们的党羽一网打尽。大部分人投靠了昭王，余下的被王家拉拢，成了保皇派。
这些人大都身居要职，却一直跟他作对。
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们赶下台，顺势提拔自己人上位。这样一来，岂不一举两得？
“可短时间内，微臣去哪儿找合适的炮灰呢？”
他的办法很好，但于墨白犯了难。
初来乍到，他对朝廷的事情并十分了解。虞烈既然敢出招，就说明他有了万全的准备。要是这件事办砸了，连累了自己人，那就糟了。
“阿秋，带人去药房，把木箱子抬去书房。王爷，于丞相，请书房叙话。”
微微一笑，苏音立刻明白了廉颂的用意。
于墨白再能干，但没有名册和账本，他什么也做不了。以前的那些东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王爷，王妃请！”微微拱手，他让开了道路。
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廉颂摸不清她的意思，不明白她在药房藏了什么东西。连阿秋都知道，他却一无所知，实在太奇?太奇怪了。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挽着他的胳膊，苏音拉着他出了寝阁，向书房走去。
“你背着我藏了什么？为什么要搁在药房？”
“那些东西不是从昭平带来的，几年前被搁在药房，一直没人动过。我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
“几年前？”
思绪飘了回去，那时候她还是苏音，嫁进昭王府当天夜里，就被赶进了药房。那段日子两个人互相利用，在绿柳庄他还……
登上书房二楼，一口大木箱子放在角落。摆好茶点，阿秋就退了出去。
“打开看看。”拉着他走过去，苏音催促道。
“好。”
会是什么呢？掀开盖子的一刻，廉颂愣住了。
里面摆满了册子，拿起一本翻看，是太子党的账册。拿起另一本，上面写着户部侍郎赵功名，翻开一看，里面详细记载了户部每一笔支出，包括太子亏空的数目。
她什么时候写的？
几年前，她已经把太子党的账册交给了陈放，怎么还有这么多？
“把最近投靠保皇派的人揪出来，让他们做炮灰最合适。廉天淇那边的情况，我不清楚，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不恼不怒，她说的平静，并没有把刚才的争吵放在心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有外人在场，他没有多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心里被暖意包裹，怀疑和忧虑立刻烟消云散。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于墨白喜形于色，说不出的高兴，“有了这些，就能让虞烈按照咱们的意思走了，实在太好了！”
“事关重大，天亮之前必须把有用的人挑出来，你也好尽早做准备。”
不管钱本初是什么来历，都可以肯定，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昭王府。他们没机会对付廉颂，就想对苏音下手。
在追查账目的问题上，更加不能让虞烈的计划得逞。
“好。”
巴不得廉颂能帮忙，太子党和七皇子党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他最清楚有哪些人还在跟昭王作对，哪些人可以留，哪些人必须死。
所幸，账册是按照人名分类，不需要再次整理。对照名册能轻松找到对应的账册，一目了然。
三个人席地而坐，周围堆满了账册和卷宗，从天色擦黑一直忙到四更，终于理出了头绪。
“王爷、王妃、于丞相，我让人准备了宵夜，忙了大半宿，吃点东西歇歇吧。”端着瓷盅走进来，看到一地狼藉，阿秋怔了片刻，才仗着胆子说道。
“天色不早了，微臣告退。”
扶着椅子站起身，于墨白把资料收好，起身告辞。
“把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吧。”挥了挥手，廉颂一脸倦怠，声调慵懒。
“是。”
轻轻放下托盘，阿秋跟于墨白悄悄退了出去。
地上乱糟糟的，苏音起身想收拾，却被他摁了回去，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柔声说道，“你也累了，今天就别管了。”
“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儿歇着。”
忙完了公事，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廉颂的质问。心底一酸，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想早点离开。
“宵夜还热呢，吃了再回去。”抬眼望来，他目光如水，让人不忍拒绝。
掀开瓷盅，热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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