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上茶点,下人就退了出去。听说珠儿被带下去审问,丫鬟侍卫都小心翼翼。她才伺候了几天,就得罪了王妃。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等我说完,如果你还有疑问,再开口也不迟。”
他刚要开口,就被苏音挥手打断。
“好。”
她冷冰冰的样子让人不敢接近,廉颂只能静静的听着。等把廉天澈的事情搞清楚,再跟她好好谈谈。
“他找我,是为了让我给你带话,想跟你合作,做掉虞烈,找出三字经的秘密。他说第三本三字经在皇帝手里。虞烈的那本是不是他的,还需要查证。另外,他还提到,皇帝对虞烈很好,这让廉天澈很反感。而且,王琳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杀掉虞烈。”
“王琳为什么对虞烈这么反感?”
皇后跟这件事也有关系?事情越来越复杂,可牵扯的人越多,越容易找出答案。她杀人只有两个理由。
一个是皇后和王家受到威胁。
另一个是为了她的儿子。一旦有人成为皇太子登基的绊脚石,她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那个人。
难道她怕虞烈成为第二个昭王,才急着杀了他?
直觉告诉廉颂,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惊天秘密。弄清楚谜底,就能知道虞烈真正的目的。
“这个他没有说。但虞烈与廉天澈相差三四岁,至多不超过五岁。你可以从皇帝登基后第一批秀女入手。”
本来不想说,可苏音不想让虞烈得逞。
这个人不简单,跟瀚海国和东唐的皇帝关系不一般,不弄清楚他的目的,只怕廉颂会陷入被动。到时,他想反败为胜,会难上加难。
就算他们走不到最后,苏音也不希望他被人算计。
“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吗?”
一场大火毁了储秀宫,里面的秀女不是被烧死,就是毁了容。太后给了每家一笔银子,把事情压了下去。
据说,纵火的太监也死了,这件事就不了了。难不成,有人逃出了火场?
“这就要从宫中的存档查起了,让你的人好好查查,一定会有所发现。记住一点,只查死人,不要查活人。”
皇帝在相国寺后山悄悄祭奠,年年如此。
虞烈生在八月十五,生母的祭日也在那一天,与皇帝到相国寺祈福的时间吻合。显而易见,他们三个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多年前的那场大火,被处死的内侍监不是主谋,他只是元凶抛出来的替死鬼。
在皇城纵火,连皇帝都不敢追究,这个幕后黑手还能是谁?除了当今太后,没有人值得皇帝如此维护。
如果是太后派人做的,那么她要烧死的究竟是谁?而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母妃会不?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沉思了片刻,廉颂想到了另一个人。苏音想得到,他也想得到。
秦太妃与太后不和,从她那儿可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说不定能弄清楚那场大火的来龙去脉。
明白了起因,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歇着了。”她刚一起身,就被廉颂摁了回去,“等一下,咱们谈谈。”
“要是为了白天的事,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如果你有别的话想说,就别绕弯子。”甩开他,苏音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茶,拒绝与他对视。
给他一个机会,要是他肯说实话,就原谅他。否则,就……
“送名帖的人,你不用理会,那些我也会让张彤去处理,不会带到府里来。得来的东西,也不会跟荣家沾边。既然你介意,我答应你,绝不会把荣家牵扯进来。这是一封休书,我已经用印……”
休书!?
好你个廉颂,居然这么快就把休书准备好了!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把我赶回昌平,早知如此,我绝不会来这儿找你!
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气愤难平,苏音双拳紧握,却不动声色,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这个我现在不能给你。万一哪天我出了事,你可以凭借这封休书,证明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此一来,你和荣家就不会受到牵连。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的人办事从来没出过差错,我也不允许你有闪失。”
“你现在即交代后事,不觉得太早了吗?”
眼底一酸,苏音禁不住有些哽咽,心里酸酸甜甜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这些话,我早点儿跟你说清楚,你就不会误会。如果你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我就不会喜欢你了。说到底,是我的不是,别生气了,好吗?”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事要跟我说吗?”
王公贵族的主母都会遇上这种事,送钱的人越多,她们越高兴。因为收的钱越多,证明她们越得宠,在老爷和外人面前更有面子。
廉颂让她见瀚海国特使,是想告诉所有人,她是昭王府的女主人。可这种事,她不想做,连听都不想听。
“你想知道什么?”
总觉得苏音话里有话,可他想不出哪里还有问题?
“虞烈的事。”
“处决前一天夜里,陈放人会在边境把他交给虞崇宣。第二天,处决照常进行,杀的是个死囚。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再说,留着他还有大用。”
“就这些?”
心头一凉,苏音又是一阵失落。他还是不肯说吗?对她说实话就那么难吗?
“你还想知道什么?”挨着她坐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廉颂轻声说着,满眼疼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虞烈来了昭平?你一直没有行动,是找不到抓他的借口,还是你不确定瀚海国的特使有没有跟来?直到你的人摸清了他的底细,从瀚海国来的人也要带回了确切的消息,你才打定主意,要狠狠敲一笔?”
稀里哗啦,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把手收回来,扫了他一眼,苏音神色清冷,好像他是个陌生人。
“就算以后的那些事,你也会那么做。因为你从知道虞烈在昭平的那天起,就有了这个打算!”
“是又如何?”
原来她要问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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