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的话,苏音一句也听不进去。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搭脉听了听,她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馨儿吗?”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老夫人睁开眼睛,声音很低。
“奶奶,是我……您好些了吗?”
大夫说的没错,奶奶撑不了多久了。可要是连奶奶都走了,她一个人撑着昌平,又有什么意义?
“什么好不好的……”咳了几声,老太太说的断断续续,“我都这把年纪了,迟早要走。只不过,我放心不下你……我这个老太婆走了,谁来陪你?”
“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你还没看着我成亲呢!”眼底一润,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你愿意嫁给霍修,就嫁吧。昌平成了这副样子,撑得住,就留着。撑不住,就卖掉。多少人眼红这里,一定能买个好价钱的。买了这儿,你有钱防身,奶奶死也瞑目。”
紧紧握着她的手,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满目悲凉。
“想不到,荣家居然会败在老身手里……”
“卖掉祖宗基业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您放心,有我在,昌平不会落在别人手里。”涌起阵阵酸楚,苏音心里不是滋味,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伺候奶奶服药睡下,已经入了夜。左思右想,她进了藏书阁。
雨势不大,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天气阴沉,街上一片泥泞,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烧焦的味道。
“荣大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打开门,伙计惊呆了。
站在屋檐下,半边儿身子已经湿透,她无精打采,双眼通红,这还是昌平的当家人吗?
“你家王爷在吗?”
一夜之间,苏音翻遍了藏书阁里所有的医药典籍。脑袋里空空如也,天不亮就来了这里,要不是伙计醒得早,只怕她会一直站下去。
“在,在的。您快请进!”撑开雨伞,伙计带着她往里走。
她进去的时候,廉颂正在用膳,看到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立刻没了食欲。
满脸疲惫,眼里布满血丝,衣服没换,绣鞋已经湿透,发梢还在滴水。半天的功夫,她怎么就弄成了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需要几位药救命……奶奶不行了,大夫说撑不了几天了。那些药材昌平没有,可是我在云阳道人的药房见过……你能不能派人去一趟凌波谷?”
不吃不睡,也不觉得累,她只知道一件事,奶奶不能死。
这些年,只有奶奶和爹娘真心对她好。从前,她身不由己,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娘亲也被人杀害。现在,她不甘心,更不想认命,她要奶奶活下去。
云阳道人是得道高人,普通的药材没有用,可他的药一定能把奶奶治好?治好。
“算我求你,救救她,好不好?只要能救活她,我就跟你走……廉颂,你就答应我吧。”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眉心一紧,他一阵揪心,话语冷凉。
从前她为了苏家,现在为了昌平,如果答应她,一切就回到了原点。这不是他想要的!
难道说,在苏音眼里,他们只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关系吗?
“我可以任你处置,但前提是,保住我奶奶的性命,保住昌平……可以吗?”衣衫滑落,冰肌玉骨,曲线柔美玲珑,美得让人放不开。
“你走吧,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扫了她一眼,眼底怒气涌动,廉颂转身就走。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苏音愣住了,异常尴尬,仿佛当众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几个月来,他紧追不放,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她答应了,廉颂却不想要了,这是为什么?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羞辱我?苏音,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你真的不知道本王想要什么吗?”看也不看她,双拳紧握,廉颂气的咬牙切齿,有些话却说不出口。
要是他想找女人,根本用不着从昌平追到隆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不肯帮忙,就算了……”被他泼了一盆冷水,苏音还有什么脸再呆下去?
穿好衣服,不等她打开房门,就被一道掌风震了回去。
“给本王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踏出这个屋子半步!”
“究竟是谁在羞辱谁?你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连连倒退,她羞愤难平,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平心而论,这些天,本王对你如何?本王有没有强迫过你,有没有利用过你?苏音,难道本王做的还不够多吗?你一点儿都没有察觉本王的心思吗?”抓住她的手,眉头紧锁,廉颂冷冷质问。
“你……我……廉颂,不要再耍我了。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不能戏弄我。从前,你欺负我、利用我,我无话可说。可现在,我不会任你摆布。”
这怎么可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苏音糊涂了。
廉颂帮了荣家很多,可那都是为了阻止霍修独占昌平。他救过苏音的命,那是因为他们打了赌。谁都知道他冷酷无情,怎么会有那种心思?
现在,他突然说他喜欢苏音,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来过,你也没有说过那些话。奶奶还病着,我要回去了,请你让开。”
“苏音,到底要本王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柴房的事情,是本王错怪了你,可那又怎么样?要不是你自作主张,非要跳下去,一切都会不一样!本王一直在弥补从前的过错,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额头青筋暴起,周身涌动着怒气,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苏音明白。
在帝都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她慢慢走进了廉颂的心里。等他发觉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追悔莫及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我说过,从你把我关进柴房的那一刻起,咱们之间就不可能了。我不会原谅你,更不会接受你,你死心吧。”
心跳加速,直觉告诉苏音,他说的都是真的。可他是廉颂,可以相信他吗?可以吗?
用那笔钱入股,他就是昌平的主人。
霍修也好,庄弗吟也罢,谁都别想再打昌平的主意。对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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