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她转了个身,伏到在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终于一声声哭了出来。这场痛哭迟来了多少年,而强掩的创伤又腐烂出多少脓水?她以为经历生死,心已如铁石,却发现那只不过是破了洞的血肉,只要有风吹过,依旧疼得死去活来。
日头很盛,门边投下人形的阴影,男孩不知道自己在这儿站了多久,也许从她发呆开始,也许从她呜咽开始,也许从她连独处也不将哭颜露出来开始……一个女孩会有怎样的烦恼?他对此一向嗤之以鼻,女孩子,不管是讨论衣服头饰家庭身份,不管长得多漂亮成绩多优秀人气多高,他都觉得无趣。
但是,是什么时候,他对这个九岁的女孩子上了心?他甚至忘了她以前的模样,也是如此倔强好强?也是如此聪敏幽默?也是如此痛苦悲伤?他似乎从来没有懂过她。
男孩抿唇,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抽噎的背影,在来人进门之前,走了出去。
“雁子,雁子!”赵妈妈一踏进家门,就四处寻找着女儿,眼眶依旧红红的,面上却满是焦急和疼爱,“雁子,你爸爸不是故意骂你的?雁子!!”
赵妈妈迈进女儿的房间,就看到了床上抽噎着的背影,心里生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也跟着掉了下来,声音哽咽:“雁子,是我们不好,别哭了,好不好?妈妈知道,雁子是为了维护爸爸妈妈,我们雁子很孝顺……”
赵妈妈坐在床沿上,一手轻拍着女儿的背,另一只手使劲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我们雁子很厉害,很勇敢,知道护着爸爸妈妈,妈妈心里很高兴,爸爸也明白。他不是怪你,他只是……他只是拉不下那个脸……那些陈年旧事,与你没关系,但是你爸爸……他放不下呀!”
赵归雁依旧将脸埋在枕头里,拼命地摇头,不是这样的,该道歉的是她呀!是她贪心不足,是她不知好歹,明明拥有了不曾拥有的亲情,却依旧敏感得像刺猬,拼命去伤害无私爱着她的人。
“你爸爸重情义……他在他们面前……永远矮了一截……妈妈知道,雁子替爸爸难受,替爸爸委屈……妈妈也替爸爸委屈呀,可是……我们要尊重爸爸的意见呀,那是他的姐姐……是他的血肉至亲,就算你姑父不仁义,咱们忍忍也过去了……是不是?”赵妈妈抚着赵归雁的背,一脸温柔,“雁子会生爸爸的气吗?”
“不会的。是我错了,应该怪的是我!我太冲动了……我还骂爸爸……我错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赵归雁用力地摇摇头。
“没有,雁子最乖了,爸爸知道雁子是心疼他的,爸爸多知道……”赵妈妈转头看向踟蹰不前的男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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