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泽笑的平淡,一袭白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淡淡紫苏的香气便混在空气中,一双蓝眸紧紧锁定那个浅笑的人儿, 她果真清瘦了不少,眉宇间非得细看,才能找出当年的影子。
心口不禁又是一痛,不由得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时,她那让人难以忘记的笑容,心中缓缓升起一股柔情,还夹杂着一丝苦涩。
还记得那一年的深秋,枫叶染霞,落英缤纷。
她六岁,他九岁。
在他们相遇的那个清晨,御花园的菊花开的正盛,满园都飘散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花香,先皇心情格外的好,便邀请众臣携带家属园中赏玩。
那一天,园子里热闹极了,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唯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形单影只,躲在被人遗忘的角落,落寞而孤清。
“你一个人吗?”突然,一道甜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没等他回头去看是谁,声音的小主人便已经欢快的跳到了他的身前,扬着脸,对他兴奋的笑,一面伸出一只手,手里面有两块做工精致的桂花糕。
“看,好吃的桂花糕哦,我趁爹不注意,偷偷拿的,呵呵。”
他淡然的瞥了她一眼,一个刚齐他胸脯的小女娃而已,他根本不屑跟她说话。
然而,她那弯成月牙般的眼睛,流露出那么纯净而热情的光芒,就好像明媚的阳光照进阴冷的心底,让他想要逃离却又不舍。
他的脚好似定住了一般,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她跟前,望着她。
她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冷漠,竟然还上前一步,突然踮起了脚尖,猛然伸手拽下他的头,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他嘴里。
“吃吧。”她很慷慨的说,一面将另一块扔进自己嘴里,一面还喃喃自语,“爹说,桂花糕太甜,不让我多吃,可是,我就是喜欢吃。你呢,你也喜欢吃的吧?”
凌奕泽微微一愣,他?喜欢吃吗?
口内本能的轻轻咀嚼了一下,确实很甜,很软,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怎么样?好吃吧。要不要我再去拿?”她吃完了,一抹嘴,豪气的问。
他不答,只是心底泛起一股子酸意。
他堂堂乐正王朝的皇子,什么时候想吃一块桂花糕还得靠一个小丫头去偷了?
然而,若她不给他吃,他确实很难吃到如此美味的桂花糕了。
自从一个月前,母妃被打入冷宫,他的生活也一下子就像进入了地狱,阴森森的始终见不得光。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吃桂花糕,因为曾经母妃拿着它哄自己吃的时候,自己总是嫌恶的摇头,因为他讨厌那种甜腻的味道。
可是,此刻,他却没有说拒绝的话。
桂花糕,好想母妃再能喂他一次桂花糕,到那时,他再也不会说难吃的。
“好,你等着。”她一甩头,小小的身子一溜烟的又朝筵席上跑去。
那里,先皇——他的父皇,还有其他王子公主们在幸福的享受着天伦之乐,而他只能看着,却是如何也去不得的地方。
曾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他,如今已经碾落成泥,成了众人眼中卑贱的贱种了,更是皇族的耻辱,皇上是不会允许他这个污点出现在他人眼前的。
他冷笑,不屑的扭过头,不去看那帮虚伪的人,心,尽管隐隐作痛,可是,他是男子汉,怕什么,他不需要别人的爱跟呵护,他不需要……
他只要母妃就够了。
眼底触及,各色各样的菊花,娇嫩无比,氤氲芬芳。
母妃在冷宫一定看不到这么美丽的花的,他想。
于是,伸手摘了一朵他认为最美的白色菊花,母妃最喜白色,她说那是最干净最纯洁的颜色,也是最脆弱的颜色,经不得一丁点儿的污渍,所以才应该更加的怜惜。
他想母妃若戴上这朵菊花,一定比宴会上那些女人不知道要美多少倍呢。
然而,就当他拿着花想象着母妃开心的样子时,突然,手腕一痛,菊花被打落在地,紧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辱骂。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贱种?怎么……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呆着,跑来这里丢人现眼,还敢偷摘菊花?”这时长公主的声音。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父皇没有将你也一并打入冷宫,已经算格外开恩了,你还敢偷摘这里的菊花,这菊花也是你配摘的吗?”太子冷声附和着,一面上前一脚将那朵掉在地上的菊花踩了个稀烂。
凌奕泽低着头,看着被踩在脚底沾满污渍的菊花,那样残败不堪,牙几乎咬碎了。
“怎么,小贱种,不服啊……”太子见他那副表情,嚣张的上前推搡着他,直将他重重的推抵在粗壮的树干上,那树干的凹凸不平硌的他后背生疼。然而,母妃说:泽儿,活下去,要忍。
“说话呀,哑巴了?以前不是很能说嘛,逗的父皇那么宠你,还差点把太子的位置给了你,哼……”太子越说越气,尤其是瞧着凌奕泽小小年纪长的又如此高贵清华,那绝色的容颜更是让他嫉妒不已。
他猛然甩了凌奕泽一个巴掌,双手捏住他的下巴,冷笑道,“哼,疼你又怎么样?谁叫你那个贱人娘淫一荡,父皇心慈,还会留你这野种在宫里,要是本太子我,早就将你剁碎了去喂狗。”
“看着他就来火,不要脸的下贱种,竟然还跟我们一样的身份,依本公主看,他就是给太子哥哥提鞋都不配。”若兰公主附和着。
“哼,提鞋?”太子冷冷一笑,眼底闪过恶魔般的光,突然,脱了自己的靴子扔到地上,又一脚踢在了轩辕烨的膝盖上,将他踢跪在地。
一面吼着,“本太子今天就让你提鞋,来,快点,帮本太子穿上。伺候好了,本太子或许能放过你,伺候不好的话,哼,哼……可没有好果子吃哦。”
说着,那只没穿鞋子的脚就踏在了凌奕泽的背上。
凌奕泽双手撑地,面色一片惨白,却像石化了的雕塑一般,一动没动。
“穿呀,小杂种,再不动手……唉哟……”
太子一边咒骂着,刚想抬脚朝凌奕泽背上跺去,却不料突然一股力量袭来,将他直接推到在地。
“你自己手断了还是脚断了?自己的鞋子还要别人穿,羞不羞呀你。”苏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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