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拉着长丰往她水仙宫偏殿玩,她拿着一把小刀递给了长丰,她说:“皇姐,今日父皇赐了你封号,我真为皇姐感到高兴!”
长丰点头:“自然,虽说是晚了你一年,但至少还是有的嘛。”
楚君用那把锋利的小刀在偏殿长廊柱子上刻了三个字——司落苇。
她示意长丰也刻上名字——司涵桦。
她们刮刮蹭蹭的弄了半个时辰——司落苇和司涵桦是永世不变的好姐妹。虽然歪歪扭扭,但单单看一个字还是可以入得了眼。
她们相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互相嘲笑道:“皇姐你的字好丑啊!”“落苇的字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啊。”
那身后一根柱子后,站着一个与她们同龄的女孩,她虽是一身普通的宫婢服饰,却也掩饰不住她一身的美丽,那张有些肮脏却又倾国倾城的脸。眼眸里闪烁着不甘和落魄。
时间一晃,白衣苍狗。枫雪五年,楚君十岁,长丰十一,未央十四。
在楚君十岁生辰之时,枫雪帝司安宴请各国王爷使臣,并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唱戏,传闻戏班子的领唱戏子有看透生死的神力——自然没有人会信这些,当然,有些人是宁可信其有的。
之时当一国使臣道:“传闻戏子能看透人生,便请戏子为当今枫雪国尊掌权圣公主看一看?”
枫雪帝准了。
他画着花俏的浓妆下,一双通灵的眼睛。像是要把楚君的魂魄也吸进去一般。
半柱香时间以后,正当殿里的人要嘲笑他无能时他手舞足蹈起来,似癫狂之态的唱到:
“若为君,命则休矣。
福泽恩厚,愿为红尘,只淡薄。
有花自为命终处,叹近时还未察觉。
若有天知其命,便有缘得古琴。
得昭雪者得天下,公主却为伊消音。
如烟静浪乘舟去,后知爱惜已命绝。
天机天机,不可漏兮。”
满殿哗然,这戏子说的是什么?枫雪帝有些恼怒,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其它歌舞便又上来,他掩着嘴对黑衣卫总领肃清说道:“暗中派人盯着那个戏子,找个机会灭口。”
肃清恭敬的用清冷的声音回到:“是。”一身黑衣便隐没在大殿的喧嚣之中。
这戏子说的什么话殿上的人怕是都记下了,却也记得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有些忌惮的就是那句:“得昭雪者得天下”罢了。
楚君记忆力好,自然就记下了。回水仙宫的路上她琢磨着那句“若有天知其命,便有缘得古琴,得昭雪者得天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戏子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她自然也肯相信他能看破人生,道破红尘。毕竟这种事情须是有人经历了才散播的话,只是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先不管这真还是假,楚君只当是记下了一首诗。
月亮如弯钩,狠狠的挂在了暗色的夜空之中。她看到未央一人坐在石凳上,也没有说一句话。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再过几日就是国师的祭日了。
说来也是蹊跷的,去年这段时间国师逝世了,却不见未央落一滴泪,别人说未央是不近人情六亲不认,铁石心肠败坏常德。但是她可不这么认为,他——怕是早就知道国师会死罢。从他十一岁入宫时便知道。
她知道,凭未央的武功造诣,一定知道她来了,不去打个招呼怕是不行。她莲步走上去:“未央国师?”
璩未央偏过头,被夜风微微扬起的发丝挠着他的侧脸,他不大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着一袭白衣似仙人一般坐在石凳上品月。
品月,赏夜,品的尽是悲伤迷蒙时落下的夜。
楚君坐在未央身旁,未央身上有一丝很微渺味道,好似花香却又不似花香,淡淡的清澈的攻入鼻腔。
楚君很喜欢这种味道。
“逝去的人,可不是这样怀念的。”楚君淡淡的说道,生怕是余音会扰乱从未央身上飘来的香气一般。
未央的声音有一些沙哑,毕竟是十四岁的少年,变声还是有的,但却不会觉得粗噶,反而有些野性。
“尊掌权圣公主——”
“罢,不如叫本宫二公主吧?”楚君撇撇嘴,为何别人总喜欢挑长的名字叫,这二公主不是短很多么?难道叫楚君不会更简短方便些?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立刻抬起头看了看弯钩月。( 平南文学网)
“二公主为何不在宫殿里?此时盛宴都只为二公主十岁生辰所办的。”言下之意是要逐客了。
楚君摇摇头:“本宫不喜欢那样的气氛,太吵。”
“二公主,怕是想提前回水仙宫罢?”未央好看的凤眸瞥了瞥楚君身后,空无一人。
“国师,不如带本宫去看雪绒花吧?”楚君问。
未央算是放弃了,他劝楚君回到皇上身边老老实实的还不如看好她,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是。”
“但是宫中哪里有雪绒花?”楚君只见过一次,就是随司安微服私访的时候,去雪山游玩时无意间看到的,当时她指着问,落茹画才告诉她那叫雪绒花。
雪绒草长在遍雪地中,好不美丽。
未央站起身:“二公主,随微臣来一下。”
楚君点头,跟着白衣一直走着。
不知觉就走到了泣咸宫,这是未央的住处。
楚君不解:“这儿有雪绒花么?可是你的住处啊。”
未央停下脚步:“微臣不知何处有雪绒花,但是微臣宫中有此花之种,若是二公主有兴趣,微臣可以拿出来,让公主种下,来年便可以看见了。”
楚君睁着眼睛,她的眼睛不似长丰那般大大的炯炯有神的,而是恰恰好便是可以装下一个世界的美,有些妖艳的美。
“好。”楚君看着未央,未央点头:“二公主在此等候片刻,微臣立刻回来。”
“你快些——”楚君虽说没有什么害怕的,却唯独怕黑,此处泣咸宫周围有许多树木,单独一人在月夜之中呢,楚君倒是勉勉强强可以一人独行,却是这儿树多,显得寂静,抬起头看向天空又遮住了月亮。
黑乎乎的——只有泣咸宫是灯火阑珊的模样,她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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