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妫渐渐转醒,只感觉自己浑身受着约束,周遭都是一股发霉的灰尘味儿。睁开眼,才发觉周围光亮甚微,依稀只能看出身处是一处荒弃的破庙,案台上的佛像早就积了灰。
甚是不舒服地动了一动,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正被人反绑在一块已然斑驳的柱子上,肩胛处隐隐的痛意让她的思维瞬间清晰,冷静打量自己的处境。
霍妫只得抑制住自己问候那个绑架她的人祖宗十八代的想法,试图挣扎着要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挣脱,奈何这绳子绑得太过复杂,手腕都翻转乏了被绳子磨出红印,这绳子还是那样紧。
“主子。”隔着柱子,称心的声音沉缓关切。
霍妫本以为只有自己被人绑了来,骤然听到称心的声音她大感诧异:“称心?”
称心偏了偏头,压低了声音:“是,主子可有大碍?”
“你怎么也被绑来了,这群人的身手竟然这样好?”霍妫一时间也顾不上称心问什么,她只奇怪称心身手极好,在宫中众多守卫巡视的情况下尚可以不动声色趁夜出入行走。这样的身手怎也给绑到这破庙来了。
称心解释道:“那人打晕了主子便将匕首架在您脖子上,之后又有两人围起了马车,称心不知他们底细又怕他们对主子不利。也不敢先显露武功,就这样被他们带来了。”
听过称心这般说,霍妫也算松了口气。原本以为只有她一个被绑来,多少还有些怕。称心武功甚好,未在他们跟前显露,他们只以为是绑来了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如此便是大有机会。只要探到那群人究竟什么来路,便可摸索出其武功底子的十之□□。
这样说来,对她们下手的最少也有三人了。
外头依旧还是淅淅沥沥、零零落落地雨滴之声,这绵绵的雨势真是没有收拢之势了。扬州的天气真是有够固定。
“外面来人了。”正思索间,称心警觉听出了外头的脚步声。
一个略有粗痞的声音从破庙外头传来,大有要震碎人耳膜的趋势:“要我说大哥,就该先剁了里头彭家娘们的手指头给彭九流送去吓吓他,还省得让老三写信这么麻烦。”
上有大哥,下有老三。这该是老二。
“那彭九流见到自己小妾缺了手指头还会就范么?”那个“大哥”说起话来比老二自然成熟稳重。
外头的人一边走一边说,里头被绑着的人听得一头雾水。
破庙的门被人狠狠推开,“哐当”一声,破庙里头的灰尘飞得更加放肆了:“哟,大哥你瞧瞧,彭九流家的娘们醒了?”
门外,已然将近夕阳西下,三个人站在破庙门口,一身粗衣麻布。
这说话的声音该是那个声线高昂的老二,老二如同说话的粗线条,身形魁梧一脸络腮胡甚是壮实。老二看向老大,那个老大看起来高高大大,倒不似老二那样急冲冲的。
另一边的自然就是老三,老三不同于老大老二,仿若多了几分文质之气,只是那种看人的眼神倒阴暗得很。从在门外到进门倒是没听到这个老三说一句话。
见霍妫已经苏醒,那个老大当先走了过来:“没抓到彭九流,就要委屈你了。”
霍妫的唇角在暗淡光亮下抽搐了下,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先兵后礼,一声不吭把她掳来了,然后这会儿说委屈你了,纯属膈应她呢吧?
等等,彭九流家的娘们?彭九流难不成是彭七留?
“没找到姓彭的,抓了彭府白白嫩嫩的小妾也不错。”老二兴冲冲的,看了看霍妫妆容精致,衣衫贵重:“要不是知府衙门的马车太招眼,我们还怎么都找不到这娘们呢,这下好了,我倒看看那个彭九流到底舍不舍得自家如花似玉的娘们。有她在我们手上,看那个彭九流还敢不敢推诿!”
剖析过眼前这老大老二的对话……所以,抽搐完唇角之后,霍妫脑子一转,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被人掳了。推门进来的三个人明显把她当成彭七留家的人了。
彭府的马车自然载的是彭府的人,而由彭家的管家亲自驾车想来又是彭家的家眷。他们见到彭府的马车穿街过巷难以下手,而之后马车停到了破陋的巷子他们便有机可乘了。
下手的目标本该是聂蘅芜,却不想阴差阳错聂蘅芜走到了后面,于是他们把她当成了彭家妾室一把掳了来?
这彭七留真会给她招事,招了莺莺燕燕就罢了,连绑匪都招来了。
这个时候她就是哭着喊着说她不是彭家的妾室估计眼前这三个人也不信。奈何称心被人反绑得结实,一身武艺也动不得。
深深为自己憋屈一把后,霍妫的嘴角强扯出一个弧度:“不知道我家老爷何时招惹了三位大哥,我这身上的头饰挂饰也还能当些银子,不然你们就……”
“闭嘴,你个娘们胡说什么?”那老二忽然啐了一口,十分激动就打断了霍妫的话。
霍妫一时也被吓了一跳,她说错什么了?
终于,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三说出了第一句话:“二哥,吓坏了她彭九流更不会认账。”
那个老三说话倒是文质彬彬,可那阴暗难辨的眼神扫在霍妫身上着实让她不大自在。在宫里头仗着受宠明目张胆、为所欲为这么久,她还真没这么委曲求全过。不过,只要能留着性命继续荣华富贵她还是可以不拘小节。
自我安慰之后,霍妫连忙调转方向:“是我吓怕了,三位大哥若是求财老早就夺了我们身上的物件了,哪里还会站在这里同我们说话呢对吧?”
方才出言安抚霍妫的老大也是个直接的人:“我也不掖着,这次掳了夫人你实在是迫不得已。”
霍妫嘴角微微撇了撇,动作细微不易察觉,暗暗腹诽着这迫不得已论。
“我们是三兄弟,住在扬州城外下岸的天平村,从来也没想过今天会走这条路。夫人看看外头那些没个停的雨,整个扬州城中的百姓都将它当做风景,可我们居于下岸的百姓却苦不堪言。这样连日的雨,再小的量聚集到下岸也足够淹死下岸的几条村了。”
老大一把拉了旁边老旧了的废弃椅子坐了下来,细细讲来,“前年这个时候就知道朝廷拨款来特地解决下岸的堤坝问题,可是风声听着却实在看不到银子。去年雨势还好,虽然影响生计倒也没有淹死人。今年的雨已经足足下足十三日,天平村里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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