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连绵细雨的天气,整个g市被漫天的乌云拢入怀抱,压得人透不过气。一辆黑色的跑车在伊曼顿学院外停下,驾驶座上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推开车门撑起把蓝色雨伞,是罗叔。
罗叔撑着伞在后车门前停下,伸手拉开车门后一双白嫩的腿迈出,纯色系的高帮帆布鞋,藏蓝的短裙,藏蓝的小西装,还是那样的凹凸有致,单看夜笉涵的模样并看不出她就是昨晚那个狼狈冲出宴会厅的学生。
雨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清新气味,是淡淡泥土的芳香。以往的夜笉涵是最喜欢漫步雨中,她喜欢那样和雨零距离接触的感觉,喜欢被雨水随意亲吻着脸庞,点点清凉滑落心头,但昨晚的切身经历已经让她丧失所有兴致。
“小姐,东西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和新的一样。”罗叔递出个包装齐整的白色纸袋,里面装着的是昨晚离开警局时换上的运动鞋。
“嗯。”夜笉涵沉声应答,伸出的手结过袋子没再多说一句。其实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那个送鞋的人就是靳斯寒安排的,可是尺码的刚好却让她止不住疑心,柴木木当时不在场,第一个排除可能;乔尤娜?接触不过两三天而已,不够了解,排除;苗姨罗叔他们更可能。
能想到的人夜笉涵一个也没落下,可思来想去除了他,便再没有人知道她的私密。
“算了,带回去吧。”夜笉涵把纸袋往罗叔怀里一扔,夺过他手里的雨伞便朝教学楼的方向抬脚,脚踩着雨水,步步生花。
……
“欸欸欸,昨晚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啊,我到现在还处在懵圈状态。”人多八卦好时机,以慕卓然的尿性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时机。他转过身伏在孟元瑶的课桌上便开始滔滔不绝。
“慕卓然,你能好好说话吗!看你那样儿,怎么会和穆楠学长一个姓呢?”秦悠然坐在位置上正用粉色蕾丝包边的公主镜照着自己那张用浓厚化妆品滋养出的雪肌。
“尽扒瞎。我那是羡慕的羡!……啊呸,羡慕的慕!”
听闻慕卓然咬舌的口误,大家忍不住失笑,秦悠然更是毫不留情面地打击,“就你那样恐怕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说起这个穆楠学长,我倒觉得还不错。”孟元瑶双臂环于胸前,仰靠着椅背,“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一个二个都忙着对她夜笉涵示好呢?难不成她给所有男生下蛊了?”
“什么呀,我和慕卓然也是男的好不好,请正视我们的性别!”寡言少语的余飞扬忍不住接嘴。
“昨晚穆楠学长追出去后,你们注意看了靳学长的表情没有,那叫黑得一个难看。”
“半年没见,大少这次恐怕是动真情了。”秦悠然神情恍惚,自己暗恋了好几年的男生最终还是心系他人去了。
“我有个亲戚是在医院上班的,你们猜昨晚他拍到了什么?”孟元瑶故作神秘的停顿惹来众人的不满。
“说话就说全乎了,关键地方停顿,你是找抽啊!”
孟元瑶忍不住白了余飞扬一眼,续道,“夜笉涵和穆楠学长在病房里激吻!”
“真的?!”
突然的震耳孟元瑶先是一惊,后又肯定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狐狸精!”秦悠然咒骂,手里握着的镜子蕾丝边已被她扯下半边。
“欸,你们说,我们替大少收拾收拾她,怎样?”不知是谁起的头,但却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欸欸欸,狐狸精来了!”坐位最靠门口的涂飞扬见夜笉涵正往班上走来,警惕性地大喊起来。
刚迈进班门,一阵尖酸的话便传进夜笉涵的耳朵,“哎哟,你们说,大少是不是最近眼睛不好啊?怎么看人也看不准啊?”秦悠然把玩着自己新染的茶色长发。
“这年头,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是假的,更何况是bitch的吴侬软语。”
这些女人牙尖舌怪的话听惯了,不管是针对谁她夜笉涵也早免疫了,只是课桌的挪后让她心有不爽,没想太多,安心上课才是王道,谁理那群女人谁就是蛇精病。就在夜笉涵刚坐下的一刻,完好的椅子突然散架,失去重心的她向后栽倒。
教室里哄堂大笑。
如同触碰机关,板凳坍塌的那一刻,教室后门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余出的塑胶桶向夜笉涵栽来,正要触碰到她的头的那一刻,塑料桶却及时停下。
夜笉涵双眼紧闭,原本以为点到为止的塑胶桶却倾出满桶的水,里面还夹杂着大颗大颗的冰块,夜笉涵浑身瞬间湿了个透。
“夜笉涵,你当真以为大少的感情好糊弄是吧,我告诉你你再不检点,这只会是个开始!”
靳斯寒,你的感染力是有多强,这些爱慕你的人连说话都要和你保持同样语气!
夜笉涵的嘴角扬起一抹讥嘲。
“当初他被包养的消息是真的吧?”不知是谁起得头,一把火燎旺了全班的热情。
“不是不可能,要不凭她怎么住得进水沐湾那种高档社区!”
“要我说,这肯定是真的。你们哪次的家长会见过她父母?哪天的晚自习见她上过?。”
“要是我生出这么个女儿,我宁愿那十几分钟去散步!”
“啧啧啧,你只能坚持十几分钟?太逊了吧!”
……
越说越过份。虽然这些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可在这种场景下又是另一种讽刺,而且还和靳斯寒有关。
夜笉涵,你得冷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犯不着为了这几个无知的人的几句话就跟他们大动干戈,要是传进财团里那些是非人的耳朵里,到那时就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了。
夜笉涵一遍遍提醒着自己,现在的她也不想多说一句。看着自己又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夜笉涵只想离开,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哪怕一个角落也足以她休憩。
不曾想,门框上竟还暗藏着一整盒的鸡蛋,就等着她起身去拉门。瞬间,几十枚鸡蛋如同冰雹般砸在她湿透的身上。
夜笉涵明显地听到有人快笑岔气了。不想再多停留一刻,向着操场的方向夺门离去。
逆风而奔,此时的她已没有心情去细品迎面扑来的雨珠是什么味道。
空无一人的操场,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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