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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海里走失的淡蓝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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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念之章(3)+(4)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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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安腾羲子咬了一口伤疤,忘掉伤疤,忘掉他吧安腾羲子。

    南晨言缪吃完蛋炒饭,端着碗走出来,就看见安腾羲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无奈地摇摇头,南晨言缪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毯子,轻轻盖在安腾羲子的身上。洗完了碗,南晨言缪帮安腾羲子盖好毯子,就准备也去房间里睡觉。

    忽然,安腾羲子的手拉住了南晨言缪的手。

    一只温暖的带着一道伤疤的手握住了另一只冰凉的带着一道伤疤的手。

    “呐,南晨言缪……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安腾羲子说着梦话。

    虽然是梦话,但是安腾羲子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

    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但是如果立刻把手伸回来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而且……

    她真的很想听听南晨言缪的回答……

    只好这样拉着南晨言缪的手。

    南晨言缪一惊,随即冷冷地吐出一句:“你不配。”

    “你不配。”这几个字重重地砸在安腾羲子的心上。

    南晨言缪生硬地扳开安腾羲子的手指,走向房间。

    安腾羲子翻了个身,手上还带着南晨言缪的余温。

    你不配……你不配……

    是啊,她不配,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小小的路人,或许连路人都算不上,她从来都没有走进过他的世界。

    从来都没有。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

    安腾羲子手腕上的白色手表散发着荧光,幽光照耀在安腾羲子手上的那道伤疤上。

    显得那么狰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道伤疤代表什么呢?

    眼泪瀑布似得的滑落。

    芦苇海里的誓言……那么清晰……那么深刻地印在一个女孩的心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期望他的回来。

    因为那个时候,他对她说:“羲,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现在,他回来了,但是他却食言了。

    十几年,她一直傻傻地在原地等着,只能看着他渐行渐远,知道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怪不得那个时候他只是告诉她,她可以叫他晨呢。

    世界上叫晨的人那么多,他告诉她他叫晨,是为了躲避她吧。

    让她永远都找不到自己。

    在国外一定有了比她还要优秀的女朋友吧。

    “滴答。滴答。”秒针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是那么孤独。

    就像,曾经的她。

    现在的她。

    安腾羲子无声地抽泣着,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哭吧,哭吧,最后一次为南晨言缪流泪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眼泪滑落,低落到安腾羲子手上的那道伤疤上。

    安腾羲子咬了一口伤疤,忘掉伤疤,忘掉他吧安腾羲子。

    滚烫的液体在安腾羲子的嘴里弥漫。

    安腾羲子在上次的事件里虽然没有受重伤,但是也被玻璃割伤了几处,被她那么一咬,本来快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裂开了。

    再见了……以前的那个……王子……还有公主……

    安腾羲子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4

    ——他就像她手上的那道伤疤,明明已经愈合好了,可是她又不怕疼地去揭开它,直到揭开后,才疼地落下了眼泪。

    一阵凉凉的、刺痛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安腾羲子睁开眼睛。

    南晨言缪在朦胧地灯光下握着自己的手,正小心翼翼地帮自己处理伤口。

    见安腾羲子醒了过来,南晨言缪的脸上满是冷漠:“受伤了也不知道处理。要不是我出来看看,你的伤口怎么办?”

    安腾羲子一下子抽回了手,别过头:“不要你管。”

    “不要任性。”南晨言缪拉过安腾羲子的手。

    “我没有任性!”安腾羲子朝着南晨言缪大喊了一声。

    两个人都愣住了。

    安腾羲子转过头,不去看南晨言缪。

    “乖,伤口不处理好会发炎的。”南晨言缪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要!”安腾羲子赌气着说道。

    “羲子,做我女朋友吧。”

    熟悉的薄荷味再次扑面而来。

    安腾羲子的眼眶红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安腾羲子一下子推开南晨言缪:“南晨言缪!你当我是什么?你的玩具么?你说你会回来,好,你回来了,但是你回来了却说我不配!我不是你的玩具,你让我滚,好,我滚了。我什么都没有说,我那么笨,我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好!为什么?因为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即使你不记得也好,但是请你不要用你所谓的那些安慰来伤害我!现在,你又对我说,回来吧。抱歉,滚远了。”

    南晨言缪愣住了。

    他不明白安腾羲子在说些什么。

    安腾羲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拿过药箱,走进房间,“伤口我自己会处理。”

    “嘭”的一声,房间门重重地关上了。

    一下,一下地敲在南晨言缪的心上。

    她说,他让她滚。

    他说,她滚远了,不可能回来了。

    安腾羲子坐到床里,缓慢地打开药箱,拿出酒精和棉签,轻轻地涂抹着伤口,刚才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滴在安腾羲子的伤口。

    他就像她手上的那道伤疤,明明已经愈合好了,可是她又不怕疼地去揭开它,直到揭开后,才疼地落下了眼泪。她不止一次地告诉过自己,不要怕,总有一天,有人会在她再次揭开伤疤的时候,替她擦去眼泪,替她涂好伤口。现在,那个涂药的人回来了,当她再次揭开伤疤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自己涂药,自己慢慢地等着伤疤痊愈。当那个人握住她的手,帮她涂药时,她却寂寞地甩开了。只因为,她已经滚远了。

    是夜。

    安腾羲子揉揉惺忪的睡眼,站起来,轻轻打开门。

    沙发上已经没有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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