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青默回去后只觉得头疼。她素来知道这玙贵妃厉害,可今日当真见到,才知道了解还是太少。进宫前父亲便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招惹玙贵妃,她自觉小心行事,觉得自己也就不会被找麻烦,可保平安······只是郑灵安······想想就后怕,黛然离开后不久,皇上便下旨将她打入冷宫。就如黛然走时说的那样,可还不足一个时辰。这郑灵安在新妃中是第一个被召见的,虽是还未被晋封,好歹也算是得宠,就这样没了结果。
尹青默想起郑灵安被凤鸾春恩车接走的那夜,与她同为美人的姚语芊还在说她没有规矩,小小选侍走到她们前面······这下,真走到前面了。
瑞雪未尹青默整理着衣衫,尹青默却痴痴望着窗外:“瑞雪,你不觉得郑选侍着实无辜吗?”
“主子,奴婢当然知道值郑选侍无辜,可她,是勤贵妃房里的人。言外之意,这玙贵妃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她要对付的,怕是勤贵妃。”瑞雪看出了尹青默的担心,安慰道:“娘娘也无需担忧,娘娘如今深受宠爱,玙贵妃如何也动不了娘娘的。再说了,娘娘住在兰妃的重华宫,着兰妃向来与玙贵妃十分交好的,娘娘若与兰妃搞好关系,玙贵妃也会护着娘娘的。”
“深受宠爱?也许吧。”尹青默苦笑,只怕不只是她一人知道,大家都不敢说罢了——皇上夜间呓语,叫的也是黛然的名字:“然儿,然儿······”明明就在宫中,也让皇上这般想。尹青默自知,这皇帝对凌黛然动了真心的:“这玙贵妃······”
瑞雪聪慧,自是了然她的意思:“玙贵妃是六年前入的宫,她并非选秀出身,似乎是皇上下江南时偶然遇见的,后来才知她是朝中四品官员詹事府少詹事凌云天的独女,皇帝直接将她接进了宫,封了婕妤,当时便是专房之宠,不至一年,便有了身孕。”瑞雪也是有些感叹的,她在宫中十几年,想当初黛然进宫,也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对待嫔妃谦逊有礼,对待下人也是平易近人,只可惜,最后还是成了这样。
尹青默轻笑:“那冷宫又是为何?”有了身孕便更是金贵的,犯了什么大错竟会被打入冷宫。
“当时除了贵妃,还有个宜婕妤颇受恩宠,她妒忌贵妃有孕,便在贵妃所居的沐熙殿埋下了大量红花。那花香混着院里的百花,不易被察觉,但红花伤胎,未到半月,贵妃便十分不适,宣来太医问脉,太医竟说无孕。皇上太后自是不信,可不知为何,太医院的人都这般说。皇上本就大怒,沐熙殿的笑霜又出面作证,说贵妃假孕争宠。贵妃如何辩解都无济于事,锁烟,莹烟,代荣又是贵妃的心腹,证词更没有说服力,此时后宫之中,竟只有兰妃和伊妃为其担保,只是当时两人位分不高,说的话也不足分量。此时又正逢前朝传来贵妃之父办事不利的消息,皇上一怒之下,便将贵妃打入冷宫。”
尹青默蹙眉,真是人心险恶,玙贵妃在冷宫里怕是尝尽苦头,才成了现在这心狠手辣的样。这皇宫就是金色的牢笼,进来了,便是万劫不复:“竟然孩子真有,为何没生下来?她又是如何出来的?”
“想那玙贵妃最初也是和主子想得一样,只要孩子生下来,便可洗刷冤屈。可是,那些人,怎会放过她。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甚清楚,只知三年前的中秋,皇上匆匆忙忙奔进冷宫,将贵妃接了出来,当时贵妃已经昏迷不醒,皇上连中秋家宴都未参加,在御龙殿守了她一晚上。只是太医看过后,都说是食物中毒,命不久矣。那时太医院的靖太医冒死进谏,能治好玙贵妃……也就这样,贵妃保住了命,而靖南也因此成为了太医院的院使。其实,贵妃中的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但靖南说是贵妃娘娘小产后一直未调理好,吃不饱穿不暖,还常被虐待,才会落下病根。这毒药,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尹青默明白了:“所以皇上不是很愧对她?”
“对呀,贵妃的父亲在五年前下狱后惨死狱中,母亲也被发配南疆,贵妃好后,皇上不顾朝中大臣反对,封了她贵妃之位,赐号玙,赏了西六宫之首的晗薇宫,专宠了三年。至于宜婕妤,被打进了冷宫,而笑霜,在一个黄昏,凌迟于晗薇宫了……听说,割足了一千刀。”
光听着就觉得反胃,尹青默想都不敢想:……或许真是因为玙贵妃背后无人了,所以皇上才能无所顾忌的宠爱她。只是专宠三年还未有孕,怕是小产后坏了根基,有孕也难了。这靖南……”
“靖南虽为院使,但他只负责晗薇一宫的脉,是玙贵妃独配的太医。”
独配?这后宫之中,连皇后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现在想想,凌黛然与皇后的关系这样剑拔弩张,怕和这些往事有关······对呀,太医院的人想必也不会听从一个婕妤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皇后,便不像是眼见的这样贤良淑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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