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这才道:“是。奴婢仿若听说,娘娘说皇后娘娘未老先衰。还说……还说……皇后娘娘如今的后位不过只是徒有一个空名罢了。哪日娘娘若想要了,皇后娘娘便也只能双手捧上。”
太后闻言,轻叹一声,无奈道:“哀家平日里就让她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如今看来,哀家平日跟她说的话都白说了,她竟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季月见太后动了气,小心劝道:“太后莫要气坏了身子,贤妃娘娘一向心性直率,太后也是知道的。以奴婢之见,想来,定是皇后说了什么,惹恼了娘娘,这才让她口无遮拦的。为今之计,还是先放出娘娘要紧,刑役司那种地方,哪是娘娘能去的,只怕冲撞娘娘的贵体。”
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别人一句话就能轻易惹恼她,可见她是个成不了大事之人。来日若真让她做了后位,岂不知要如何呢。”
季月笑着劝道:“这不有太后您嘛。”
太后只叹了口气道:“哀家这才刚欲拉笼皇后,她便给哀家弄出这等子事。若是哀家此时出手,岂不薄了皇后的脸面。只怕,皇后是故意弄出这一出,只等着看哀家如何处理呢。”
季月担忧道:“难道太后就打算放手不管了?只是,以贤妃娘娘的身子,只怕受不得这些苦,更受不得这委屈。”
“倒让她受这一次苦也好,也让她知道收敛收敛。”看向那宫女又道:“你且将此事向皇上回了去,只说哀家身子不适,求皇上主持公道。”
那宫女闻言,只得点头应了,忙起身退了下去。
季月却是不解,“太后此时将此事告诉皇上,岂不是帮着皇后见到皇上。”
“终是要见的,不如帮皇上找个由头。若是皇上心里还是记怪皇后,此事只会火上浇油。而若皇上心里还记着皇后,便也做个顺水人情。至于云梦,若是皇上对她有情,必会起怜惜之心,这于她将来也有好处。而若是皇上对她无情,皇后此次责罚倒是帮了她。”
季月看着太后,却是不解。皇后如此,倒还成帮贤妃了。
只听太后道:“在皇上眼里,后宫妃嫔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她们自己,更代表其整个家族,而云梦便代表着整个上官一族。皇上一向多疑,对上官一族一直存有戒心。而楼心月这番责罚,倒让云梦多了一份委屈,也给上官一族添了一份羞辱,若是上官一族因此有所不满,也显得事出有因。如此,皇上也无话可说。何况,明日就是中秋了,皇上必不会让云梦在刑役司过中秋的。”
季月这才恍然大悟,会意的点了点头。“所以,如今咱们只等着看皇上如何处理了。若是皇上偏向皇后,便是偏向整个楼家,便是对上官一族理亏在先。而若是偏向贤妃娘娘,皇后便是得罪了整个上官一族,楼家与上官一族也就从此结下仇怨,往后皇后的日子,定要更难过了。”
“是啊。”太后浅浅一笑,“皇后这一次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用了膳,楼心月终是安心不下,向初夏道:“初夏,替本宫研磨。”
初夏一愣,忙缓了神应道:“是。”
回了里厅,初夏已备妥笔墨,取了平日无事所作的花笺,是桃花的图案,一如那夜,那百盏华灯下无尽的桃花,似开不到尽头一般。
缓缓坐下,从初夏手中接过笔,以娟秀的小字写道:长信宫中芳草生,晚风独立正含情。时颦柳叶听龙驾,谁隔桃花吸凤笙。金屋半开春寂寞,珠帘不动月分明。烧残蜡炬虚长夜,遮莫同心结未成。
写罢,拿起来细细的端详了一番,想来如此,欧阳墨轩定能明白她的心思。将笺放下,又脱下手腕上的那日他送她的同心结,一并复于笺上,交于袭若道:“你不是要本宫想对策么,将这个送于皇上。”
袭若接过,握在手里,却不懂其意。楼心月知道她不解,只道:“你交给皇上就行了,他自会明白。”
袭若也不再多言,点头应了,转身退了出去。
初夏看着袭若出去的身影,方道:“娘娘是在向皇上求和?”
楼心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是啊,总是这么针锋相对也不是办法。眼看着大势已去,本宫再不能坐以待毙了。何况,皇上此时定也知道了本宫处罚上官云梦之事,只怕也正想着要以什么由头来见本宫。”
初夏笑道:“娘娘想通了就好,其实,皇上待娘娘还是有心的,就如那花笺上的桃花,那千古不化的同心结,不正能说明皇上待娘娘的心意么。”
楼心月只看着眼前,幽幽道:“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时值今日,有些事,再回不去了。”想起袭若之事,又问:“对了,那日让你观察的事,观察的怎么样了?”
初夏看着她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奴婢仔细的观察了,她每日除了服侍娘娘左右,就是呆了宫里查看下人做事,并看不到她与其他人接触。想来,她并无二心。”
楼心月微微颌首,在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如此,她便放心了。
万承宫里,欧阳墨轩正立于窗前,眉头微蹙,似在为何事烦忧。不一会,就见王禄走了进来,道:“皇上还在为贤妃之事烦忧呢?”
欧阳墨轩轻叹一声,道:“皇后这一次,真是给朕出了个大难题啊。”
王禄只无奈一笑,道:“要奴才说,此事倒不怪娘娘,谁叫皇上关了她两个多月禁足呢。想必,皇后娘娘心里正怨着呢。”
“朕倒不怕她怨。”欧阳墨轩走到御案前坐下,道:“朕只担心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了。”
王禄会意的点了点头。“皇上一心为娘娘着想,只是,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皇上想让娘娘置身事外,可奴才却觉得,若让娘娘参与其中也未必是件坏事。毕竟,据奴才观察,娘娘并非寻常女子可比。”
“就是因为她不是寻常女子,朕这才担心。她心思太细腻,城府又深,心里装着事又不愿与朕说。看着平凡不起眼,却处处惹人注目。这样的人,才最叫人担心。”
王禄知道,皇上是在担心前些日子朝堂上发生的事。确实,那一幕与十七年前真是太像了。那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风云变测只在一瞬间,只是一念,便可改变天下。
正说着,就见小和子进来回道:“回皇上,千禧宫的袭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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