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有些泛红。我好想问问他痛不痛,好想摸摸那受伤的脸颊,可是我不敢,至少现在不可以。
刚准备走出卫生所的大门,迎面而来的女人们开始大骂:“你们学校怎么管理学生的,好生生的孩子被糟践成这样。不行,你们得负责任。”是痞子们的娘亲来讨说法来了。真是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孩子。都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管形象素质,反正开口就是一通臭骂。
老师们也只有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斥责着同样受伤的勇士们,我是这样认为,他们的确是一群了不起的勇士。即使打架不对,但至少我们是事出有因,维护同一战壕里的同志,团结友爱的精神不能磨灭。
与此同时,闻声而来的勇士们的母亲却是一脸的焦急。尤伯母拉着嘉哥仔细的检查有没有严重的伤势,看着他手背的纱布,小心的捧着生怕弄疼,就连我们都揪心的厉害。晓天垂着头不敢出声,是伯母严厉的眼神在斥责。“能不用武力解决不!”伯母看着他半边还算正常的脸,虽然语气带着气愤,可是那眼神更多的还是关心。我站一旁不敢呼吸,这个间接的祸手也是我。伯母好像早已经认识我似的,只是那么平静的打量我一下又把视线拉回晓天身上。
此时痞子派的娘亲们开始发威,对着勇士们的母亲叫嚣。
“尤家的,你家孩子把我孩子打成这样,你说怎么办吧。”那贱痞的娘亲很是厉害,把孩子往尤伯母跟前推。杨校长也不敢发话,老师们对这种人物也是毫无办法,我们一群孩子更是无赖,只是对抗着表明自己也受了伤。
伯母不愧是妇联主任,刨开一旁挡着的跟班,霸气的站在尤伯母的旁边,指着那贱痞说道:“你跟你妈说,你今天都干嘛了。一个本该长的堂堂仪表的少年非得把自己打造成斜眼的痞子,整日的在街上晃荡。”此时的贱痞妈想反驳,话未出口又被挡住了。“还有你这妈是怎么当的,哪有儿子犯错不加以矫正,不分是非的就胡乱冤枉人。人家堂堂的黄花闺女儿,招惹你什么了?一个好好学习的上进的国家栋梁,是让你们这样欺辱的吗?不学习,没事呆家里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别老是数落人家的孩子,自己没教育好不要看着调教的好的孩子不顺眼。”
“我们的孩子再不对,你们也不该出手打人啊。”那个个儿矮些的娘亲辩解道。杨校长陪着笑说:“是不对,我们一定严加教育,给予他们处分。”郑老师则是不语,想随着校长的说辞继续下去感觉又不妥,想为我们辩解却也不合适,只有任凭他们叫嚣。可是伯母不一样,她既要维护正义,也要为受伤的儿子辩解。
在卫生院的大门外,围观了许多人,大家都帮着劝解。可是那贱痞的娘亲还是不依不饶,非得要点补偿不可。伯母怒了。“那李健的妈,我们都是一条街上的住户,各自的孩子啥样大家也都清楚,犯错了只要认真的悔改,不还是很好的邻居。你这样不依不饶的,有意思吗?看看我们这边的孩子,哪个没有受点伤,都是爹妈心疼的宝贝。我们都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反倒讹起我们来了。”伯母的语调很肯定,紧接着她拉着晓天的手臂拽到那娘亲的面前。“你看看,我家晓天被你家李健打的,也不轻不是。”“我们这是维护正义,捍卫我们自己的名誉,保卫我们的同学不受侵害。”乔飞一幅得意的气派。“打人就是不对。”那个矮些的娘亲又辩解道。“不对?还应该教训的更严厉些!今天的事拿到哪里去说我都不会示弱。”尤伯母也坚定的让我们更加自信。有时拳头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三)
经过母亲们激烈的斗争,终于调解妥当。各自负责各自的医药费,双方都不情愿的道了歉。对于那方来说没有损失什么,可是我们却不同了。受了伤,还要挨批;个人的检讨,学校的检讨。突然的我们又成了学校的名人。不仅仅是‘女子帮’这么简单,我们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杨老师很是生气,把我们交给班主任处理,检讨书是免不了的。
最后一节课结束的前十分钟,郑老师把我们一个个牵连其中的受害者,通通的拉操场上练操。也许这是郑老师保护我们的法子,明知是有理的却不能申诉,明知是不对的却又不服。惩罚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惩罚的方式也是一种艺术。
人越多正义越强烈,于是乎十八个人的队伍在教室前面的操场上壮烈的奔跑着,‘我们错了,我们不能动武,我们反省…’反复的条词高喊着。一边跑一边忏悔,这种壮观的局面引起全校师生的观看,成功的影响力激起我们的斗志,坚强的抗衡使我们拴在一起,勇于承担和分享。
一边奔跑一边看着自己的衣服,我怀疑这不是自己。叶子迪却是咯咯的乐。
“滢滢,今天你是创举人,我服你。”看着叶子迪快乐的表情,我哭笑不得。明明是惩罚却变成了滑稽的表彰会,就连嘉哥都夸赞我的勇敢,只是哭鼻子有些不懂。突然的全班都跟着跑,是要一同承担还是分享?反正大家都情绪高涨,有节奏的脚步声响亮有力,像是无形的抗议。
晓天开始与我并排的跑,不再在乎旁人的眼光,那股强烈的力量我都能感受得到。看着他受伤的脸,我心里酸酸的,眼圈又开始模糊,听着大家的脚步声,感受着那温暖,我的思想又大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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