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里,一个约摸两三岁的女娃娃正坐在床上哭,女娃娃见到云姨娘,一下子哭得更凶起来,还伸出手来要云姨娘抱。
小女娃娃长得胖嘟嘟的,穿着一身鲜红色的中衣,一张小脸红扑扑粉嘟嘟的。姚善宝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喜欢肉肉的小孩子,小孩子肉肉软软的,抱在怀里一定很舒服。
云姨娘将桂姐儿抱住,小孩子进了亲娘怀抱,方才止住哭。
桂姐儿年岁还小,见着屋子里有陌生人来,她盯着望了好一会儿,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然后突然就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她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指来指着姚善宝,跟她玩起了躲猫猫。
“像娘。”桂姐儿人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声,整个人就都躲进云氏怀里去了。
云氏开心道:“桂姐儿真聪明,她是你姐姐,你叫她一声姐姐。”
旁边枫哥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糖来,在桂姐儿眼前晃来晃去的,逗着桂姐儿直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来抢。
枫哥儿故意将糖放到桂姐儿伸手就可以碰得到的地方,然后待桂姐儿就要伸手来够的时候,枫哥儿又立即将手缩回去,逗得桂姐儿立即从云姨娘怀里爬将起来,一边皱着鼻子一边大声喊着:“哥哥坏!哥哥坏!”
桂姐儿小孩子贪吃的模样,逗得枫哥儿直乐,最后将糖递给了一边的姚善宝。
“桂姐儿,你叫她姐姐,她包准就给你糖吃了。”枫哥儿趁机摸了摸桂姐儿圆圆的小脑袋瓜子,却给桂姐儿恼怒了拍了下来。
桂姐儿小孩子心性,一双大眼睛只是盯着姚善宝手里的糖看,她以为姚善宝会给她,可是姚善宝只是笑嘻嘻地望着她,就是不给。
桂姐儿嘴有些馋了,舔了舔嘴唇,有些耐不住性子,轻声哼了起来。
“娘,糖,吃糖!”桂姐儿胖乎乎的身子趴在云氏肩头上,歪着脑袋瓜子,一副馋兮兮的样子。
姚善宝也不再逗她,只把糖纸给拨了,将糖送到桂姐儿嘴边:“你瞧,姐姐帮你把糖纸拨了,你便吃吧。”
桂姐儿立即笑了起来,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来,紧紧攥住糖棒子,将一大块糖捧在手里直舔。美滋滋地添了一会儿,转过头去,望着枫哥儿,口齿不清地哼道:“哥哥坏。”
桂姐儿不懂事,却逗得满屋子人哈哈大笑。
这边云氏母女笑得开心,那边张氏跟女儿桐姐儿听了,直觉得心烦。
桐姐儿站在门边,望着偏屋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她一双小手攥得紧紧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但替自己娘亲不值,还讨厌桂姐儿夺了自己父爱。她心里也明白,虽然爹娘感情似乎不好,可在云姨娘生桂姐儿之前,爹爹还是疼自己的,可自打云姨娘生了桂姐儿后,爹爹便鲜少来母亲屋子了。
再加上,家里又来了一个跟自己年岁相当的村姑,桐姐儿越发觉得不得劲。
张氏心里自然也不平,但她能如何?出嫁的时候哥哥嫂嫂已经百般劝说了,说与其嫁一个对你不上心的人,倒不如嫁一个平凡一点的、但是一心将你放在心里来疼的人好。
那时候也年轻,她不肯,死活要嫁给这秦家二郎。
原以为时间总会将一个人的心给磨软乎了,原以为就算这秦二郎心不在自己这里,但好歹做了夫妻,时间一长便就会有感情的。可是她错了,她真的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秦淳跟云杉之间的感情。
有时候她也会在想,若是当初没有嫁入秦家,自己是不是就会是被丈夫捧在掌心来疼的那个呢?她是张阁老的小孙女儿,是张家子孙中最小的一个,打小便是被一大家子人呵护着的……
她打小便跋扈要强,只要她想要,便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她以为秦淳的爱也是一样,只要她想要,时间磨一磨也就有了,可是她这次下错赌注了,输了自己大半辈子。
见女儿还站在门口眼巴巴张望着,张氏叹息道:“你看又有什么用,你看了,母亲的肚子里也不能爬出个哥儿来。天色晚了,你且去歇着吧,明儿一早还得给老太太请安呢。”
桐姐儿有些不情愿,狠狠跺了跺脚,方才飞步往自己屋子跑去。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云氏便在两个女儿脸上各亲了一口,然后摸索着开始起床穿衣。
姚善宝睡眠向来很浅,耳边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她立马就醒了。
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涂涂的一片,只见身边一个黑影在摸索着穿衣,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便也跟着爬将起来。
“娘,您怎么起得这么早?”姚善宝昨晚被云氏搂着说了一夜的体己话,根本就没睡几个时辰,好似才将沾上枕头,便就醒了。
云氏见女儿醒了,赶紧过去抱了抱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跟桂姐儿再睡一会儿,娘要去大厨房给你爹做早饭吃,你爹昨儿为了咱们母女在祠堂跪了一夜了,想必是又冷又饿的。”
姚善宝看着云氏,觉得她真是个可怜的女子,日子过得都是小心翼翼的。
昨儿晚上,云氏搂着姚善宝说了一夜悄悄话,说了自己是怎么跟秦二爷认识的,说了当初她落地的时候起初都不会哭,又说这么些年她虽然不在,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
甚至,她还跟姚善宝说了连秦二爷都不知道的事,她告诉姚善宝其实她还有一个亲哥哥,她也知道这个亲哥哥目前就在京城,但是她实在不敢说出来。
姚善宝心里明白,云氏口中的那个亲哥哥,就是柳相生了。
“娘,我去帮你吧……”姚善宝原本在村子里的时候,每日起得也很早,既然现在已经醒了,便也就不再有睡意,也跟着起床穿起了衣裳。
云氏却紧紧握住了女儿的手说:“外面天寒,你别冻着,被窝里暖和,你再睡会儿去。就算要给你母亲请安,但也还没到时辰呢,你别起得这么早。”
姚善宝不听云氏的:“娘,我起早已经起得习惯了,再说,能够有娘关心疼爱,女儿心里很温暖。娘你也说了,爹爹为了我们母女跪了一夜祠堂,女儿也该尽尽孝心的。”
云氏忽然就哭了,小声啜泣着,然后还是一把按住姚善宝的手说:“你等着,我昨儿见你的衣裳都旧了,而且还小了点,娘给你拿新衣裳去。”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迈着轻快的步子往箱柜走去,熟门熟路地便找了一件藕荷色的袄子来,“这件衣裳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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