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凯文闻讯赶来,他身后跟着的是死乞白赖一定要一起来的齐景昊,推开巫医家的门第一眼就看到这个时间本该安分老实地在他视野范围内坐在餐桌前留着哈喇子蹲等开饭的家伙,这会儿正拧巴着眉毛伸手去捏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的下巴。
而邵大老板双腿交叠坐在他们的正对面,唇角微微勾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在桌面轻轻敲击着。
莫名觉得有些发寒的宋凯文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站了一些。
白黎不顾少年那微不足道的抵抗掰开他的嘴巴,往里面看了两眼:“断了几颗牙?没事,到时候给你装个假牙,包你用到八十岁。”
宋凯文嘴角抽了抽想提醒他一把,这年头包用到八十岁的假牙还没被制造出来。不过……看在阿姆嘴里还在漏风的份上,还是不要再给他宣布更多坏消息了。
白黎还顺便不顾本人意愿地掀开少年的上衣瞧了瞧,乌青的瘀伤就不用说了,内脏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骨头……那种仿佛打量砧板上猪肉的眼神令阿姆活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挣扎着背过身去禁止那血淋淋的目光再落在自己皮肤上。
巫医穆卡随后出现,看到孙子浑身是伤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的时候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疾步上前为他检查了一下伤情,面色阴沉地转身对着白黎的方向微微欠身:“谢谢。”
阿姆睁大双眼:“谢他干什么?”虽然最后确实是白黎救了他……但他好像还没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吧?
巫医:“白黎先生封了你的几处穴道,否则你以为你现在神智还能这么清醒吗?”
阿姆闻言震惊地回过头。
白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穴道功夫他学的时候光打瞌睡了,学得不好,怕被看出来就没,没想到还是被巫医发现了。
阿珠乖乖巧巧地坐在哥哥床边,一言不发,只用那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漂亮眼眸盯着阿姆身上的伤情,手指攥着床单边缘微微收紧。
阿姆抬手安抚地摸了一把妹妹的脑袋,被白黎不悦地拍了一把:“还没包扎好呢乱动什么?”才想起来自己手指尖在扒住地面逃亡时已经变得有些血肉模糊,悻悻然把手放下,抬起头来对着穆卡道:“爷爷,我进了那片树林。”
巫医正在调配药剂的手猛地顿了一下,片刻过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手下配药不停,目光投向一旁始终坐着不说话的邵钧天,话却是对着阿姆说的:“这件事我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你。”
噢来了来了,这里是听爷爷讲那过去的事儿的时间。身为资深八卦党的白黎恨不得赶紧找个小板凳搬来坐好,又或者推门出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卖杂果零食的小摊……当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是伸手把包里剩下的那个已经冷掉不再松脆的烤饼拿了出来,塞进嘴里聊以安慰。
穆卡讲了个时间跨度很长很长的故事。
应该是要从几百年前开始说起,穆卡这一家祖上开始就世世代代住在这个山谷当中。
他们每一代都精通巫蛊之术。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每一代所掌握的蛊术日益减少,最后到了阿姆这一代,更是连半点想继承爷爷衣钵的意思也没有。
这些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原因当然不会是山谷里的天空会比外面蓝,也不是因为多眷恋这里的气候环境,而是因为他们不得不守在这里。
白黎注意到这个字眼:“守?”
穆卡苍老的声线响起:“是的,我们几百年来守护的东西,就是山谷最深处的那片树林。‘千万不能让人进入树林,千万不能让人喝到树林里的水’我父亲临终前这么告诉我,而他父亲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至于原因?
阿姆:“……因为那里的水喝了会让人变怪物?”
穆卡吃惊抬头:“你们怎么知道?”
阿姆:“……”
啊对,好像还没有人告诉巫医他孙子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而巫医在听到阿姆的话之后也立刻回过神来,神色紧张地道:“谁喝了水?”
白黎:“拐走阿珠的人贩子。”
听到这个答案,穆卡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才接下去说:“对,那个水潭底下有一个蛊池,任何人接触到之后都会在短时间内将本身的体能增长数十倍……但那也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是毒尸。
白黎在心里接下去道。
他有些烦躁地伸手抓了抓头发,从第一眼闻到那个怪物身上的气味他就已经知道的*不离十了。
白黎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那些恶心的东西,而且这里居然还保留了一个完整的炼制毒尸的蛊池?!
一想到这个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你们世世代代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想到过要把那个水潭填上?”
穆卡愣住。
白黎:“……”
阿姆:“……”
穆卡:“但是那个水潭太大,而且祖上交代这个秘密不能被别人知道……万一在填埋过程中里面的蛊毒流出来……”
白黎挫败地看着他:“……你很久没有去过外面了吧,知不知道外面的人开山填湖铺路搭桥都是怎么弄得?”不能被别人知道……这年头哪个民工不是拿钱做事从不多嘴的?
穆卡眼中有些茫然,这个苗寨也是十几年前才慢慢跟外界有了联系,他本身一直都住在山谷里,除了治病也很少到村子里走动,关于外界的消息啊比如邵钧天的慈善家身份也全都是听去村子里上学回来的阿姆说的。
比穆卡还要状况外的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的宋凯文和齐景昊。
前者好歹了解些白黎的身份跟这里的关系,而后者完全是一头雾水只能拉扯离他最近的宋经纪人:“喂,他们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宋凯文支支吾吾:“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也听不懂?”
“嗯。”
得到了一声其实不那么肯定的肯定回答的齐景昊却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轻笑了一声,那种找到了战友的‘不是一个人’感令他原本有些郁卒的心情缓和了起来。
突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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