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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心中答案呼之欲出时,杜涛冷酷的声音回荡在上空:“你们听到的没有错,的确是淮南王来了。他的铁骑兵距此已不足十五里,你们听到的,正是三万铁蹄朝这边奔来的声音。”
难民们惊呆,表情呆滞地看着杜涛,仿佛没听懂他的话。
“你们都是大邺的百姓,深受皇恩庇护,此刻,就是你们回报皇上的时候。”杜涛手臂在空中一划,指着身后城外的方向,冷声道,“黄城是你们赖以栖身之地,如今淮南王却要攻打黄城,将你们的栖身之地毁去,你们不觉得该为皇上,为本将,为黄城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
有人木然,有人迷茫,有人隐现察觉被骗的恍然,却无一人回答。
“你们要做的,就是守住城门,将淮南王抵制在外,绝不能允许他攻占黄城。”杜涛刻板地笑了笑,“你们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机会来了。”
“我们不要这样的机会!”底下突然有人高喊。
一语出,惊醒人无数:“对,我们不要这样的机会……”
杜涛冷笑:“保家卫国,匹夫有责。你们吃着皇上的救济,却想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底下人一呆,随即有人醒悟,惊道:“原来这两日发放救济,就是为了把我们引来,好在淮南王来的时候让我们做人肉靶子!”
所有人这才明白过来,饿了这么多年的肚子,从来没有人管过一回,为什么偏偏淮南王要来了,突然有人怜惜起他们的性命来?不过是场骗局。
“骗子……骗子……”很多人嘴里喃喃着,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绝望。
杜涛无情地哼了一声,下令:“开城门!”
重逾千斤的城门轰然大开,前方大道顿现眼前,远处沙尘滚滚,黄土漫天,看不到铁骑兵的身影,然而隆隆如鼓点的蹄声已越发可闻。
深埋在心底的恐慌瞬间被点燃,先前的将信将疑在此刻变为不可更改的现实,唯一仅存的那点希望瞬间破灭,越来越近的蹄声更如声声催命之声,每一声都如敲打在心头。
此刻才相信那些纸片上写的都是真的,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想要转身往回跑,四周却全是手持枪矛全身铠甲的士兵,堵住了所有退路。
“我不要做人肉靶子,我不要做人肉靶子……”
有人慌乱地抓住身边的人,想寻求依靠,但没有人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每个人都自身难保。
“我们不做人肉靶子!”突然,两个瘦黄的男人挥起拳头,朝杜涛高喊。
求生的希望令这些长期生活在饥饿困苦边缘的人们鼓起了勇气,无数人加入了这呼喊声之中,然而杜涛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他们如坠地狱。
“别忘了你们的孩子。”杜涛俯视着他们,等到他们因为这句话而停止了呼喊,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他之时,才冷冷说道,“你们的孩子现在都在我手里,你们出城对抗淮南王,我可以保证他们不死,你们也未必一定会送命。如果你们不听,那么,我现在先杀了那些孩子。”
“杜涛,你不得好死……”一人愤怒地喊。
“嗖!”喊声未落,墙头上一支利箭射下,从他的嘴里穿过,从颈后穿出。
那人砰然倒下,嘴巴大张,双眼圆瞪,一手上指,望着阴云层层的天空,象是在控诉老天的不公。
“从现在开始,本将军不想再听到任何叫嚣的声音,每听到一次,就杀一个孩子。”杜涛以同样的杀人手法震慑住了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们,在看到无人再敢反抗之后,他抬手动了动手指头,决定了这些人的命运。
底下的士兵立即用武力将难民全赶出了城门,数千全副武装的精兵在他们身后负责看押,而城墙上,一列弓箭手齐齐排开,只要有人敢逃走,立即会被利箭穿心。
远处的烟尘越来越近,已可见到烟尘之中,无数战马奔腾而来,战马上,银色铠甲汇成一片,如海面上呼啸翻滚的巨浪,连绵起伏,转瞬即至。
近了,更近了。
在一片银色汪洋之中,当先一抹黑色冲破漫天狂沙,挟带着风雷奔涌之势,乘风御马,雷霆万钧,宛若弑天战神来临。
城楼内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身着麻衣身材纤长的身影无声地朝前挪了几步,透过人群之中的缝隙静静注视着对面率军而来的男子。
即便隔得那样远,她依旧能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模样。
男子面容坚毅,眼眸深邃,墨色战袍迎风翻卷,如振翅飞翔的鹰。胯下黑色战马疾如奔雷,他在马上稳如磐石,手持银枪,枪身高洁如流泻的月光,枪尖一点寒芒凛然冷冽,寒芒下,一团赤红火焰烈烈燃烧。
这才是他。
这才是真正的夏侯渊,为世人所不知的夏侯渊。
他在万军阵前迎风破浪,万军在他身后拱卫追随,这是属于他的军队,这是属于他的战争,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挡路者,死!
此刻,他就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就是一把破阵的银枪,为这一刻,他准备了太多,等待了太久。
今日,终于一战。
战,必胜。
战马一声长嘶,惊裂层云,男子陡然收缰,战马人立而起,他在马上凝立如山。在他身后,三万铁甲铁兵齐齐住马,银甲锃响,铁蹄铮铮,整齐如一,如出一人。
夏侯渊眸光锋锐,战甲森寒,冷然扫过城门外那些衣衫破烂眼神恐慌又绝望的难民,薄唇抿成一线。
抬头,他提枪一指,直指已然出神的杜涛,语声凛然:“杜涛,本王给你一个出城投降的机会。”
杜涛赫然清醒,回过神来时,已发现手心里尽是湿滑的冷汗。
他悄然抹去掌心里的汗渍,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失态,更多的却是惊心。
惊心于那个失去一切权势的淮南王竟有如此精锐强兵,惊心于那个无所作为的清闲王爷竟然有如此气魄,如此强悍冷锐的一面。
他错了,估算错了。
他将淮南王想像得太过不堪一击,认为就算他得到民众的支持,就算他有十数万兵勇,又能如何?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经受不住他的一击。
然而眼前这些作为前锋的区区三万骑兵,便已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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